冉醉掐算着日子,那人最迟应该也就是这几日到了。
果然,等到冉醉与苏子墨三日之期的第二天,终于有人敲开了陈知府家的大门。
来人是一名身着异族服饰,外表看上去十分矜贵的女子,看门小厮询问之下,来人便自报家门说是承泽国公主南昭芜。
下人将这话一五一十地带给陈知府后,又再一次结结实实地把他吓了一跳,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一个犄角旮旯小地方的知府,居然能在接连几天之内见到如此多的大人物。
“我是来寻平岚郡主的,她可在此处?”南昭芜见有人从远处快步赶来,待那人走到面前后,才从容地问道。
看那身段、那架势,还真是相当有一国公主的风范,比冉醉那副豪放的做派不知道优雅了多少倍。
“在!平岚郡主目前正下榻鄙府。”陈知府刚才一路走来时还在疑惑,这承泽公主不在自己国家好作威作福,好端端跑到他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原来是来找平岚郡主的。
只是...这俩人怎么会认识?
此时南昭芜就站在他对面微笑着看向他,陈知府来不及细想,只能先琢磨着如何安顿这位贵客。
“公主不妨到厅中稍加等候,下官马上派人去请平岚郡主。”
“不用劳烦大人,”南昭芜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我与平岚郡主关系甚佳,大人不必通报,我亲自过去寻她便可。”
“这...”陈知府有些犹豫,毕竟他从未见过承泽公主,也不知道此人说话是真是假,虽然这位是公主,但毕竟是邻国的,万一因为她而惹到了本国的郡主殿下,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怎么,大人不相信本公主的话?”见他犹豫,南昭芜的语气里便带上了几分专属于上位者那种不容置疑的口气。
“您说哪里的话,下官自然不会不相信公主殿下。”听出那话语中的意味,陈知府心中一紧,口中的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只是平岚郡主此时也许在休息,下官怕打扰了她......”
南昭芜:“无妨,大人带我前去即可,郡主若怪罪下来,本公主会为你解释一二。”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再想推脱也说不过去了,咬了咬牙,陈知府领着南昭芜向着冉醉所在的院落走去。
小院内,青映刚从灶上的砂锅里倒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苏大人,这是今日第二服药。”她将那碗黑乎乎还散发着难闻味道的药端到苏子墨面前。
苏子墨此时正面无表情地躺在一把摇椅上,被冉醉从屋内硬搬出来在院中晒什么太阳,养伤的这段时日,他既没有公务可操心,也没什么书可读,整日只能被冉醉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子变着花样折腾。
于是乎,从来克己复礼兢兢业业的苏大人在平岚郡主的带领下过上了从未有过的‘安逸’生活,不是谈论京城的无聊八卦,就是招猫逗狗吃点心晒太阳,简直是要多闲散有多闲散,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也就得亏只剩下两日了,苏子墨觉得若是在多来几天,他绝对会被这种毫无异议的日子逼疯不可。
闻到药汁散发出来的苦涩味道。飘远的思绪回笼,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药碗,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不想喝?”坐在苏子墨旁边同样惬意晒太阳的冉醉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地说道:“大夫可嘱咐过了,你要是想早点行动自如,就必须要加大药量,这一天五服药可是一服也不能落的。”
她摊了摊手,用眼神告诉他: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非要着急赶路,受些罪也是活该。
苏子墨抿了抿嘴,接过青映手中的碗,毫不犹豫地将整碗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