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年纪大!”冉醉怒道,负气地扭过头,还没来得及再跟他说些什么,耳边就听得一声嘶鸣,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原来是沈寒用鞭子替她催了催马。
“走吧,明日哥哥再去看你!”沈寒同她挥手告别。
知道他心意已决,冉醉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让青映将马车调头返回郡主府。
沈寒翻身上马,感受着乐棠街头深秋的风从周身吹过,久居临境的他并未感觉出有多么寒凉。
目送冉醉的马车离开视线,他亦不再留恋,扬鞭绝尘而去。
.......
住在郡主府附近的人们察觉到,安静了一个多月的郡主府,今日终于又变得忙活起来,院子内不停有管家指挥布置的吆喝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无论是洒扫丫鬟,还是护院小厮,都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面上带着难以忽视的灿烂笑容,进出间欢声笑语不断,要不是知道今日是平岚郡主回京的日子,还以为他们这是要提前准备过年了。
要说这平岚郡主在京城里的人缘混不怎么好,可整府的丫鬟小厮似乎都对其十分爱戴,也是件令人啧啧称奇之事。
临近晌午,冉醉那辆高贵奢华的马车终于停在了府门口。
见人来了,顾西洲和管家带着身后一群人迎上前,乌泱泱一片小厮婢女聚在街边,皆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冉醉,看上去颇为壮观,让街上的路人都忍不住频频回头惊叹。
冉醉瞬间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终于切身到方才南昭芜那种受万人瞩目的感觉。
这可都是她的人!
大手一挥,冉醉十分阔绰地让侍卫从后面跟着的马车中拿出一箱银子,一人一锭,逐一分给众人。
南昭芜见此情景,瞪大眼睛问道:“笑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当年她和冉醉四处游历时,可是亲眼见识过她那精打细算的抠门劲儿的,恨不得每文钱都要仔细算计个半天,如今这番花钱不眨眼的做派,委实令她有些震惊。
“今时不同往日,”冉醉说道:“当年咱们两个偷溜出来的穷鬼,浑身上下也没有几个钱,不算计些怎么能行?可如今不同,我总算是脱贫致富了,哪儿还能那么小气!”
她伸了个懒腰:“再说了,那箱银子还是临出发前你父皇非要送给我的,别人的钱,花起来又不心疼!”
“......”
其实就算当年她与南昭芜两个小屁孩穷的叮当响,冉醉也几乎没让二人过上什么苦日子,不是能想到什么法子赚钱,就是接些衙门悬赏,好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都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这也是冉醉和南昭芜最大的不同之处,南昭芜虽说本性跳脱,但从小受到的熏陶还是十分正统的,即使再放飞自我,骨子里还是有着公主的骄傲和气度。可冉醉不一样,她就像是一株逆风生长的杂草,可以长在田间地头,亦可安放于百花丛中,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她都能用顽强的生命力积极坚韧地活着。
或许冉醉骨子里本就有一股江湖气,爱恨分明、肆意疏狂,一旦是她认定的人,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护在羽翼之下,掏心掏肺地为对方好,这种好无关乎身份地位,哪怕是对于府上的下人,亦是如此,所以这些人才同样对她报以真心。
“我说财大气粗的芜公主殿下,”冉醉对南昭芜道:“你看他们也在这儿干站了半天了,难道就不准备送他们点见面礼意思意思?”
南昭芜气的牙痒痒,心道:刚发完她父皇赏的银子,居然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怎么?难不成一国公主殿下,居然比我还穷?”冉醉故作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