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太傅为何要这么做?
他为何要隐瞒自己这件事情?
他为何要偷偷的将亥弟安排到他的封地任郡守?还为此特意改名换姓,不让吏部知道亥弟的真实身份?
而且,亥弟被贬为庶民,原本就是太傅之功劳,按理亥弟与他不说是死仇,恨意总该是有的吧?可结果却是……二人似乎不仅没有仇恨,反而亥弟成了他封地的郡守。这就显得关系不一般了…………
这一切的一切,让扶苏越想越觉得不安,一时之间,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时,史赫迟道:“就在下官离开之时,听说镇国君从山东乘船南下,便是要在江苏登岸,前往东阳郡视察。”
白正也立即道:“哼,视察不过是幌子罢了,密会胡亥才是真的。”
扶苏急忙问道:“太傅为何要密会亥弟?”
白正道:“长公子,你……你真是糊涂啊!镇国君密会胡亥,还能为了什么,肯定就是为了争夺大秦太子之位呀!”
“不可能!”
扶苏嘴上说的很绝对,但是心里却有几分发慌,或者说不太坚定了。
白正道:“长公子,您真是太信任镇国君了,他瞒着你将胡亥安排到东阳郡,其心之所谋,您就真看不出来?”
扶苏冷笑道:“白老,你莫要忘了,亥弟被逐,就是太傅之功劳。如果太傅若想扶亥弟为太子的话,当初便不可能这么做。”
白正却也笑道:“长公子,世事变化无居,不管是世事,还是人,总是在不断变化之中。昨天,镇国君可以扶你,明日,他也可以扶胡亥。你要知道,胡亥虽然被逐,但是陛下却并没有正式的册立你为太子。何况,如今陛下并不在国中,朝中上下,皆是其党羽,内廷有李斯,咸阳令是萧何,外有周勃执掌蓝田大营。虽不敢说他李阳掌控整个大秦国,但是如今的整个咸阳城,可以说是被他完全全的控制在手中。”
扶苏听到这话,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见到这般,白正心中一喜,又道:“说句大不敬的话,长公子你虽奉召监国,但无实权,实权皆在镇国君之手。若镇国君真的要扶胡亥,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扶苏心中一紧,但还是不愿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者说,他不相信李阳会做这样的事情。
于是他道:“太傅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哈哈哈!”
白正听到这话,却仰头大笑了三声,然后脸色一变,正色的问道:“长公子认为李阳不会做这种事,是觉得做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没有理由?”
扶苏点点头。
确实,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李阳会做这种令人不敢想像的事情。
这叫什么?
这叫乱政!
胡亥已经被贬为庶民,没有父皇的旨意,他怎么可能会助胡亥夺权乱国。
就算他让胡亥监国,但是这也并不代表胡亥就是太子,因为谁是太子,得父皇说了才算。
更重要的是,太傅扶胡亥,这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
胡亥能像自己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吗?
胡亥能像自己这样,对他的新政毫无保留的支持吗?
可以说,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太傅都没有理由改旗易帜。
就在这时,白正的声音响起:“如果……李阳想要的,并不是做臣子,而是想为君呢?”
“白老,你此话何意?”扶苏真的有些觉得白正说话太过头了。
白正却不以为意,一脸郑重的道:“如果他不打算让陛下回国了,如果他并不是真正的要扶胡亥为大秦继承者,而是借以胡亥之名谋国,长公子又以为如何?这个理由对他来说,够了么?”
“…………”听到这话,扶苏整个人都是一震。
他感到了一阵心惊胆颤的感觉。
“不,不会的,太傅不会是这种人。”扶苏摇了摇头,坚定的道。
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李阳会是这样的人。
白正道:“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为何在你监国之时,还将咸阳死死的控制在手里,安排萧何为咸阳令,掌控咸阳。他是不信任谁?他是在控制谁?”
“还有,他为何要去视察船厂?是去督促船厂船海船接陛下回国呢?还是去命令船厂不得造船?”
“只要不打造海船,陛下就永远也回不了国,大秦没有陛下在,他李阳便可以谋国。如果非要给谋国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幌子,那这个幌子就是胡亥。他能让胡亥上位,也可以让胡亥让位。”
说到这里,白正猛然急道:“长公子,大秦危矣,您必须早做防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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