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大早,淮水之上也渐渐有船只出现,有打渔的,也有运货的,显然走蛟一事并未引发大灾,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总归有人冒险行船,只要有人带头,跟随者从来是不会少的。
昨晚烤的肉和叫花鸡未吃完,两人一大早将就着胡乱吃些烤肉干粮的,收拾东西回到船上。
这时淮水中也有路过的船只看到了老丁的船,还有条船刻意往老丁这边靠了靠,放慢了速度。
船上一个破锣般的声音远远的大声吆喝道:“遮莫那不是老丁的船吗?怎么泊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不是昨日听说走蛟了在这里躲避风浪的?”
老丁扯着嗓子喊道:“躲避风浪是真,只是昨日我却不是听说,我是真见着这淮水龙神了,十几丈长的身子,一动就是风雨相随、翻江倒海,那叫一个神通广大,不过这龙神倒也没为难我,让我轻松把船泊到岸边,它自往下游去了。”
船上那破锣般的嗓门回道:“老丁你别吹牛了,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照你那孬样,远远的遇到走蛟都要吓的尿裤子,要是亲眼看见,只怕连舵都把不稳了吧!还能让你轻松把船泊到岸边?”
老丁道:“我呸!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孬啊!我说顾老二你可不能乱嚷嚷,龙神可是编排不得的,我们行船的,吃的是水上这碗饭,要记得祸从口出,你回头还是买些三牲来江边祭拜一下吧!求这淮水龙神保佑我们行船平安无事。”
那顾老二见老丁这么郑重其事,也是有些犹疑,不敢再一口一个水蛟。
毕竟天天在水上讨生活,这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被那水中杀神听到,一怒之下把他船掀翻了把人吃了也是指不定的事。
这边顾老二还没答话,顾老二船上却冷不防有个声音响起:“你说你见过那蛟龙?可是亲眼看见?真有十几丈长?”
说话间,只见对面船上突然站起来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锦衣华服,只是面容却甚是刚严冷峻,正朝着这边问话。
两船这时相距还颇有些距离,顾老二和老丁说话都得扯着嗓子吼。
可这青年问话的声音并不甚大,仿佛只是面对面淡淡的发问一般,也没有向顾老二一般扯着脖子作势,但听在众人耳中却字字清晰,就如同就在跟前说话一般。
老丁被那冷峻的声音一吓,再见对方打扮,知道对方身份不凡,不敢再胡言乱语,呐呐的竟然有些答不上话来。
这边燕七冷眼旁观,他听了对方这手“隔空传音”的本事,显然是功力深湛,见老丁窘迫,便高声替老丁回了一句:“那蛟只在水下施展神通、兴风作浪,片刻即往下游去了,想必是要入海化龙,一直都未露出水面,不曾看得真切。”
燕七自盗书之后便颇谨慎,更不敢在人前卖弄“隔空传音”之类的手段。
那华服青年听了燕七对答,看了燕七一眼,见燕七一副游侠儿的模样,神色中也是有些略有些异状,倒是多看了燕七两眼,嘴里却并未搭话。
那人只是嘴角微微冷笑,喃喃自语道:“想要入海?有那只太古水兽在,哪有那么容易,只怕这淮水中又要有水患了。”
这一句却并未用“隔空传音”的本事,只是自言自语,但燕七却是耳尖,听了个仔细。
燕七虽是好奇对方所说的“太古水兽”是什么,但对方显然眼高于顶,并没有要和他攀谈的意思,他也就懒得发问了。
那人不再说话,顾老二也只略略和老丁闲话几句,便自远去了,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船已经被刚才那华服青年雇了,人家的行程自是耽误不得的。
燕七见他们逐渐远去,想起那华服青年提到的“太古水兽”,心下好奇,便开口问老丁道:“丁老丈!你可知道这淮水中还有什么比这蛟龙更为厉害的大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