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迁脸上终于露出笑意,甚至称赞自己说得好,江彬一颗心总算放下。
江彬心里清楚,这第一关么,他算是过了!
最起码,人家谢阁老对他江彬那是相当有好感。
解释完稳定、安康、不屈三个词的意思,江彬恭声又道:“先生,安定天下的三要素,江彬才疏学浅,只能说到这种程度…晚生还以为,比起安康、不屈,稳定却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既如此,没有确凿证据却公然诽谤藩王,江彬有几个胆敢这样做?
刘大人却不同,身为指挥同知,乃是当朝三品大员,任何风吹草动需得向朝廷汇报,因此…刘大人或许有其自己考虑,这一点晚生却是不敢妄论。”
“哦…”
谢迁陷入沉思。
他是看出来,江彬一口咬定宁王没事,很可能的确手里没有朱宸濠蓄意谋反的证据,因此不敢乱说话。
至于来京都送信却不呈报北镇抚司衙门,按照江彬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来京都,那是刘千里的命令,江彬不敢不来。
入得京城却不送信,却是江彬出于私心,不愿掺和这件事。
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瞒报军情,谎报的后果显然更严重,尤其对方还是宁王这样的实权世袭藩王!
谢阁老甚至觉得,正因为心存不同想法,江彬才豁出去压住密信不报,这一点倒是和他谢迁当年欺君罔上的所作所为有几分相似。
看到谢迁的神情,江彬趁热打铁又道:“先生,若非江彬身为军机锦衣,本就有监察江南各藩的职责在身,仅仅送一封密信而已,晚生怎会压住不报?实在是此情事关重大,并且是江彬职责所在,不得不谨慎为之!”
...
月光下,一老一少便在四周无人的馄饨铺里,说着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这些言词若是被两厂一卫探子听到,谢迁倒是没事,江彬可就悬了。
也就是江彬贼大胆,更因为了解谢迁为人,才敢肆无忌惮畅所欲言。
两人越说越投机,江彬见谢迁疑心已经去得七七八八,最后道:“谢阁老当面,小将却有一点私心不敢隐瞒大人,还望大人为小将做主!”
这一刻,江彬忽然换了称呼,以官职相称。
谢迁一愣,随即道:“将军但说无妨,只要有理有据,老夫却也不是迂腐之辈,定然为将军做主。”
谢迁的意思很清楚,有啥话你小子就说,只要不伤天害理,不怕,有我谢迁担着了。
江彬站起身,恭恭敬敬向着谢迁施礼:“阁老在上,请先受江彬一礼!”
待到站直身体,江彬又道:“阁老一见面便说江彬行事有利太子,却有负天子,后一句小将已经解释清楚,至于为何江彬着意与太子交好,却是有苦衷的。”
“讲!”谢迁看着江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却是要听对面的江百户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