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你,你知道的可能是少白不了解的,但是大多数人都会了解,所以并不神奇。有一个人是少白极认可的,他便是孙文。他在外国成立‘兴中会’,在广州成立‘兴汉会’,他的主张全是国人所未知的,所以他可以称为‘神’!”
“孙文是传教士吗?”
这话问得突然,何少白一时竟不能回答。
琢磨半天,才道:“他不是传教士,他是教义的创立者,像少白这样的人可以算得上传教士。”
“说半天,你还是想要谢某入你们的教,做你们的枪头子。孙文是你的神,可不是我谢玉田的,我这一生,不信神不信鬼,只信关二爷,讲究一个义字!天下无义则不合,不合则散,人心散了则国不强,国不强则民弱,民弱则受欺辱,如今外敌肆意践踏吾国,说到底还是咱们都缺一个义字!”
何少白听得愣了,心道,着啊,他明白着呢,只是他自有辨别是非的方法,须按照他的方法去讲道理,凡事不离一个“义”字,便会入他的心了。
“谢兄讲得好!天下无义则不合,这也算是谢兄独创的教义啦!国人就是缺一个‘义’字!我们便从‘义’字说起……”
“少白贤弟以为你缺这个义么?”
“我?不缺!谢兄放心,少白会让您瞧瞧,‘义’字在我这里是如何写的。少白便先将您那镖银的难题化解了如何?”
这不是“义”,若真是“义”,便不会有这道难题横在面前。
谢玉田不接话了,他这个年纪,最不喜欢的便是有人在耳畔不停地聒噪。
河水不解意,轻舟万重山。终于是到了镇江码头。何少白要先去南京总督府销假。
销假是真的,安顿谭祖安运来的银子也是真的。一个能说,一个不能说。
何少白向顾延卿作别,又向谢玉田抱了抱拳:“谢兄,请上岸找个客栈暂歇一歇,等个六七日,至多八九日,少白必来与您会合。”
不见谢玉田回答,又补上一句:“谢兄请放心,少白答应您的事一定办到。”
谢玉田微微颔首,目送他下船。
何少白上了岸,回头看了看谢家的镖船,见黄义正在收镖旗,从窗子向里看,谢玉田依然端坐在舱中看书。
“他倒是真能沉得住气。”何少白不由暗赞谢玉田的定力。
……
谭祖安和王正谊的朋友一道,押了银子一路急行,虽偶有水关闸口查验,都被他以两江总督大人的名帖搪塞过去,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来了,按何少白指点,由镇江转走长江,在南京城外的郊野水湾处候着。
何少白不到,谭祖安不知要将银子交给何人,守在码头却要比在水里还让谭祖安焦心,一等便是五日,家近在咫尺,却只能在船上干耗,幸亏谭祖安是铁了心要“革命”。
响晴的天,到了夜间突然降起大雨。谭祖安害怕江水陡涨,巨浪将船拍到岸上撞裂,提议和同伴轮流撑伞守在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