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是什么人,从哪来的,要去哪里?”女孩放下水壶,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杨睿。
杨睿确信,自己现在应该是被绑到了某架马车上,这架马车内部空间目测不小;从自己一路上屁股被蹾得生疼来看,现在马车应该还在雨后的泥土路上行驶,估计离大中型城市还有不远的距离。
“恩人能先给我松个绑吗,身上怪热的,我不是坏人!”
女孩手指卷起一缕发丝,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此时打量杨睿的眼神就像是审视一块白嫩嫩的豆腐……
“应该也没人会说自己是坏人,还有,别叫我恩人恩公恩姑之类的,你如果敢说什么以身相许的流氓话……”
女孩掀开车厢的帘子,向窗外的方向努了努嘴。
杨睿看得真切,外面除了稀疏的枯黄草木,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水域,映着暗红色阳光的水面看上去很温暖,很浪漫。
“把你沉湖。”
还是那张表情漠然的死鱼脸,似乎这女的不太好说话的样子,杨睿很庆幸自己嘴上比较老实,没有做出调戏恩人的标准反派行为。
“在下杨睿,宣威侯府出身,被山贼劫持,寻了个机会才反将一军逃下山来。不知怎么称呼恩……姑娘!”
女孩眼皮跳了跳,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在路上都能捡到一个侯府出来的人,看这男的衣服,好像还有点身份的样子?
但她不打算听杨睿的一面之词,只要敢吹,你说自己是从东宫跑出来的都有人信!
虽然一个侯府的身份足够自己以礼相待,但凡事都得讲个证据不是?
“我姓程,你打算怎么证明下自己的身份,自称来自宣威侯府的杨公子?”
“我的布袋里应该有一张路引,上面有我的名字和宣威侯府的盖章……”
“你是说这个?”
女孩从一旁的橱柜中掏出一本小黄书,不,黄册子,在杨睿面前轻轻晃了晃。
“对,就是它!程小姐可以打开检查一下!”
这年头小姐还是个褒义词,杨睿用起来和那个姓程的女孩听起来都没什么问题。
“不用了,你的袋子我都翻了好几遍了,没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女孩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眼底的戏谑之色却出卖了她,杨睿毫不犹豫地给她扣了一顶不尊重隐私的帽子。
虽然这种事轮到自己的时候估计也是一样的做法,杨睿还是熟练地玩起了双标。
“怎么可能!我明明拿油纸包好了路引!”
杨睿逐渐失声,最后悻悻地闭嘴。
因为女孩很是仔细地逐页翻开了那本黄色的路引,给杨睿展示了里面书页被浸透后满是油墨污迹的狼藉样子……
“你看,且不说你这本路引已经泡软到随便一番就会烂的地步,光凭里面这一个字都看不清的情况我也没法相信你嘛对不对?”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不会丧良心到伤害我这个救命恩人啦,这就给你松绑。”
女孩抽出腰间的仪剑,随手一挥就砍断了杨睿身上的绳子,上前扶起杨睿,道歉般地给他垫了个枕头。
“咳,程小姐果然心地善良,宅心仁厚,杨睿佩服!这里再次谢过了!”
“撒币。”才鲲在杨睿识海中小声嘀咕了一句。
女孩拨开额前细碎的发丝,温柔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子谬赞了,只不过是在给你喝的水里加了点麻药。”
……
杨某突然有种世人皆醒我独蠢的错觉。
“程小姐!我真的是从宣威侯府出来的!不信你可以带我到沈州去领赏!”
“我还有一把仪剑!上面有宣威侯府的标识!总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说到仪剑,杨睿突然想起眼前女孩刚刚用来割绳子的那把仪剑,他确定,那剑肯定不是他随身带着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