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湖赏月,友人相伴,虽无佳肴却有烈酒,也算是一件挺惬意的事。
“程小公子亲自赶车,倒是令我见识了,姐弟情深令杨某感佩不已,为兄再敬小公子一杯!”
杨睿有点喝高了,他不爱喝酒的原因一是酒量不佳,而是酒品不太好,酒气一上头,嘴就没个把门的。
程绪倒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来惭愧,本来此行小弟还有一事要拜托二姐,奈何福缘浅薄……”
“另外,睿哥儿叫我小绪便好!”
面色微红的杨睿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拄着身子半躺在草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程渺,眼里全是八卦的熊熊火焰。
对于杨睿那放光的眼神,程渺无奈一笑,学着杨睿的样子半糖下来,眼睛却是在看着漫天的繁星。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妹随恩师修行五年,如今也算略有所得,想要回家探亲的消息传回去后,我这弟弟就起了点小心思。”
“这小子是个不安分的,非要自己赶车接我,美其名曰是要让我这个当姐姐的看看他的诚意。”
“只是没想到,这小混蛋所图甚大啊,这番恭顺样子分明是做给恩师看的!我就说嘛,在家十年从没见这小子给我什么孝敬,长大了礼数却突然这么周到了。”
程渺端着瓶子,冲着程绪的方向扬起雪白的下巴,一副好笑的样子。被点名的程绪嘿嘿一笑,喝了口小酒,倒是悠然自得。
“莫非小绪也想拜入尊师名下?”
“还算他有点良心,只是想让恩师看看他有没有修道的天赋,倒是备下了不少见面礼,可惜就没有哪样入得了师父眼中的。”
程绪尴尬地摸了摸头,想他堂堂侯爵嫡子,在家被大姐压榨,出门被二姐勒索,十多年下来竟然没攒下私房钱,着实丢人。
“老师没在意那些俗物,给他测了测筋骨,建议他早点熄了心思,这辈子他跟修炼都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程绪气鼓鼓地又猛灌一口酒,抱着腿坐在草地上的样子端的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这般优秀的男子竟然与大道无缘,真是天妒英才啊!
“睿哥儿,小弟福浅,此生注定是无法做那飘然若仙的修士了,只好回家混吃等死,过几年继承我那爵位和千万家产!”
好嚣张!好想打人,但这小子说的又没什么错,为什么我就是这么不爽呢?
你小子混吃等死,坐等爵位和家产从天上砸下来就可以,本公子只是个次子,爵位和家产都没得份,只有以后等着靠大哥接济才能花天酒地这样子。
刚掏出来的米糕突然就不香了!
“小绪何必妄自菲薄?为兄日后无爵无财,岂不是要一头撞死?能修炼之人本就千里挑一,辽东这等交兵之地更是凶险万分,为了体验一下修炼的生活就放弃荣华富贵,为兄更是替你不值,金钱珠玉等铜臭之物,为兄亦是恨不能代你受之!”
程渺一直眯着眼看杨睿假模假式地安慰程绪,闻言忍不住微微一笑,同样开解道:“小弟啊,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得劝劝你,修道之人都知道,领生以下皆凡人,一辈子粗茶淡饭不曾享受,却始终囿于下四境,寿命顶多不过是比常人多出个十年八年,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把一门心思扑到修炼上,一生都跨越不了明微到领生的天堑,却连平常人家的夫妇之趣与天伦之乐都不曾享受,遑论侯爵身份给你带来的荣华富贵,你图个什么啊!还不如好吃好喝、三妻四妾地过完这辈子,最后含笑入土,你姐姐我也为你高兴!”
被教育的程绪小同学拍拍屁股上的土,红着眼圈站起来,哆嗦地道:“我不服!姐姐你把修炼说得万般无趣,自己在极知却过得逍遥,为何劝我不要涉足大道?”
程渺诡异一笑,像招呼家养的小狗一般招招手,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那是因为,你姐姐我天赋非凡,又是外事长老的亲传弟子啊!只要我老老实实的,不去到处树敌,三十年内晋入领生境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还不是天南海北随我去得?你这小笨蛋,跟姐姐比个什么嘛……”
“乖,回去姐姐带着你到别的人家拜访拜访,顺便给你相亲,看中哪家的闺女姐姐做媒给你说一说,万一人家给姐姐这个面子呢?”
“啊!我不要相亲!二姐你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