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乱成一团,这消息自然是瞒不住,很快便传到了雒阳城天子刘宏的耳朵里。
年轻的天子面色如水,面对一群朝臣的猛烈攻讦,并没有像众人预想中的一般暴跳如雷,也没有第一时间不讲原则袒护赵忠,
他似笑非笑,群臣说什么他听什么,还时不时微微点头,看的一群人毛骨悚然,不知道这年轻的天子卖的是什么药。
“哎,一群鼠辈。”
朝会之后,刘宏信步回到后宫,安稳地跪坐在蒲团上,居然还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十常侍之首的张让虽然在平时跟赵忠多有利益冲突,可他也知道决不能在这时候让外人在常侍之中撕开一个口子,否则便是满盘皆输的格局。
他见天子并没有生气,微笑道:
“今日朝会,那些人口中所言都是一些捕风捉影之事,天子请莫要挂怀。”
年轻的天子嘿了一声,道:
“我当然知道。”
“前次玄德请司马建公通传,说这北境不宁,多有蟊贼聚众为乱,
现在这些人早早露出原型,倒也是一桩好事。”
“总比玄德北伐时,他们再一一跳出来好。”
说到这,年轻的天子脸上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似乎根本没有把北地的乱局放在心上。
“我听说赵忠和玄德已经率军去平乱了?”
张让低眉顺眼的道:
“是啊,赵常侍闻说北地大乱,立刻召唤幽州忠勇义军,跨越州郡讨伐叛逆,
这固然有些不妥,但也是忠心使然。”
“嘿,赵常侍的忠心,我自然知晓。
那些清流诸公借由此事,不过是想除我身边一忠臣,
我又不是那唐朝愚僧,如何会被这白骨精的鬼蜮伎俩蒙蔽?”
张让憨笑道:“正是,天子手掌天书三卷,智慧之强,自然远非凡俗可比。
这朝中重臣,不过是蔡京、高俅之辈,而天子圣明,又岂是那书中伪皇帝可比。”
《水浒传》里,蔡京、高俅、童贯、杨戬四大奸臣朋比为奸,内外勾连,让天子看了都压根痒痒,
熟读《水浒传》的张让和赵忠知道天子所念,自然跟那些清流划清界限,以免被陷于所谓的奸臣派系之中。
天子闭着眼睛沉思了许久,道:
“虽是如此说,可冀州之乱,也非得抓紧平息才是。”
“前次赵常侍写信,不是说议郎曹操曾在幽州和玄德相善,共除檀石槐吗?
速传我谕令,以曹操为骑都尉,率……”
他本想说让曹操做骑都尉,率领一军援助刘备,
可他转念一想,曹操自从回到雒阳之后颇为不务正业,
还天天为之前谋逆的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伸冤,
再加上他虽属于宦党,但之前曾有杖杀过蹇硕叔叔的前科,怕是弄过去之后又搞来搞去,不好控制。
刘宏又沉思许久,道:
“袁绍现在在做什么?”
张让一听袁绍,顿时脸色微沉,道:
“此子仍在结交匪类,不听朝廷征辟。”
袁绍一直在养望,凭借家族的力量,尽管他没有为官,却依然成为世族中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袁绍收容了大量和宦官为敌、应该被赶出雒阳的士人,
哪有人敢进袁府捉人,这些士人也能安坐府中,每日清议纵论,让张让气的牙根痒痒。
刘宏嘴角微微上扬,道:
“好,有性格,张常侍,
公亲自去传谕,拜袁绍为骑都尉,统帅议郎曹操,皆受赵常侍统帅,务必平乱。”
“这个……”
张让一时没有摸清天子的意图,迟疑地道:
“这袁绍曹操二人素来朋比为奸,我怕此二人不肯用心,难以为国除奸。”
年轻的天子又思索了一阵,越发为自己的计划满意,他冷笑一声,道:
“莫要多言,快去吧!”
张让无奈,也只好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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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接到天子谕令的第一瞬,就已经懵逼了。
骑都尉,秩比两千石,还掌握军队,为国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