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功夫,那名颇为机灵的女童从人群中钻了回来,气息微喘地向朱媺娖禀报道:“小姐,前边是宛平县衙差收取税费,但被路人所阻,双方起了争执,那名路人倒是好看的紧!”
“收取税费?税倒是正常,可这费从何讲起?
妞妞姐你们守着摊子,蓉姐,走,过去瞧瞧!”
朱媺娖知道商税可是治国安邦的基石,大明能有现在这种朝气蓬勃的面貌,正是在各种税赋支撑下达成的,所以她早就命令圣源乳业的账房,一定要按期足额缴税,天家更应该为天下人做出表率,可刚才这名女童所说的费她倒是头一回听说,好奇心一起,她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由于离得不远,朱媺娖带着蓉姐穿过熙攘的人群,很快便来到事发现场,但因围观者甚众,两人又是女身之故,所以很难挤得进去。
就在这时,几名身穿灰色布袍的汉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主仆二人眼前,其中领头一人冲着朱媺娖拱手施礼后一摆手,几名汉子腰手发力,挤作一团的人群瞬间被分开一道口子。
被推开的人踉跄之下刚要开口怒骂,那几名汉子似是早就预判到一般,阴冷的眼神逼视过去,被推开的围观者顿觉一股无形杀气扑面而来,张开的嘴巴不自觉的迅速闭合,随后抽身躲到了一边。
朱媺娖带着蓉姐施施然地从口子中进了内圈,那几名汉子则是再次发力,将朱媺娖身边的围观者逼开,以免有人沾染到贵人的身子。
朱媺娖知道那几名汉子的身份,所以对此并不感到奇怪,她只是冲着为首之人微微点头致意后,随即定睛看去。
场中央一名身穿青色袍服的书生正在与几名衙差打扮者争辩着什么,俊秀的脸上怒色隐现,可能是知道对方身份之故,几名衙差也并未动粗,只是态度上没有软化的意思。
眼见双方争执不下,一名衙差已是分开人群急匆匆而去,显然是去找上官禀报去了。
“钱某自幼博览群书,知晓历朝历代税赋之重要,亦知古往今来之帝王,从未有如今上这般体恤民众者!正是今上取消徭役、大力消减各项税赋,方才有今日盛世光景!
无论经商还是种田,缴纳税赋乃天经地义之事,可现今圣上及朝廷早有章程,除却税赋外,天下人无须额外向官府缴纳任何银钱!
升斗小民于夜市贩卖货物,为的不过是养家也!一夜辛苦,所得不过数十文铜钱,除却商税,还要拿出三文交于你等,此事太过不公!
你这宛平县难道不归大明朝廷治下不成?
除却商税之外,此等所谓附加费用从何而来?有无朝廷凭证?
今日若拿不出凭证,这钱绝不能收!不然的话,钱某定要将此事刊发与皇明周报之上,教你宛平县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