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刚从钱塘回来的苏格非,正坐在椅子上,在主座上,御史台如今做主的是御史中丞刘孟川,此时的他,正在给刘孟川说着钱塘的所见所闻,末了,苏格非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中丞大人,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李公甫许宣等人盗窃库银,证据经不起推敲,基本是栽赃陷害,不过最后,案中证人李如轩的供词当中,涉及了一件秘史,有人曾经收买他,让他帮忙让许宣将手中的银锭花出去,而这银子,已经查明是许宣结婚时,梁达等人给的……”
“你是说,这案子和之前咱们收到的密信,还有京师沸沸扬扬的谣传,说的都是真的?”刘孟川听苏格非这么一说,皱眉问道。
苏格非苦笑起来“还请大人赎罪,因为这案子牵连甚广,我哪怕知道这线索,却没有敢追查下去,属下就怕,这案子牵扯越来越多,最后咱们御史台被其他人所针对……”
刘孟川听闻,却是叹了一口气“豫章啊,这次你却是错了,这许宣盗窃库银一案,本就是一件小事而已,若是寻常,咱们御史台也不会关注这样的小案子,可是前几日那谣言,甚至让深在宫中的官家都晓得了,咱们御史台就不得不插手这样的事了,若是官家不信这样的事情,何必让咱们御史台去插手这案子?这就证明,官家对朝廷某些人已经有些不满了,”
一旁的苏格非听闻,也点头说道“中丞大人说的是,是豫章思虑不周,不过大人所说的极是,这些人,也确实有些太难看了,人家郎中的功劳都给了他们,这些人却怕人家日后要挟他们,就要斩草除根,这下可好,这郎中也不是吃素的,如今闹得满城风雨,我看这几个靠这个功劳升官的几个小子,怕是要官职不保了。”
“你不懂,其实今日这事情,远不是你我想的这么简单,你以为官家真的就是为了许宣盗窃库银,甚至谣言中顶替功劳这两件事情么?”刘孟川看着自己这个得力手下,语重心长的反问道。
“额,难道不是么?”苏格非惊愕的问道,他没有在这个位置上,对于朝廷的情况,远远没有刘孟川看的透彻。
刘孟川摇头“其实官家这么重视这件事,想要做的就是将朝廷臃肿的机构当中,好减下来一批人,好减轻朝廷的负担。我朝自南渡以来,机构臃肿,甚至一个职位有三四个人兼职,朝廷但凡有政策下来,他们就会推三阻四,如此也一来,朝廷徒耗银钱,却落得政令不出京师的结果么?”
“啊,原来是这样!”苏格非却是有些懊恼的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顺着这案子继续查下去了,若是我坚持下去,绝对能从这后边拉出来不少人!”
刘孟川摇了摇头“豫章啊,你太心急了,这办事不少你这样做的,机会有很多,明日才是这案子的转折之处,精彩程度,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苏格非还待要细问,刘孟川却是一笑,却是问道“不知道这许宣是何等人物,想来这人医术如此高明,怕是年过中旬了,不过这人这般年岁,这才娶妻,家境应是不甚富裕吧。”
苏格非见刘孟川换了话题,知道在问下去,这位中丞大人也不会给自己多说,听闻询问许宣的情况,当下连忙回答道“大人却是想错,我当初也和大人这般想法,到了钱塘之后,这才发现,这位许大夫,不过一个十五六的少年而已,”
“十五六的少年?”刘孟川有些惊讶,“这般年岁的少年,竟然也能治疗瘟疫?若是这京师里的传闻是真的,那这许宣当真是天资聪颖,日后怕是成为一代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