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这政事堂的动静,早就吸引外边跟着办公的堂官的注意,只见这政事堂外,密密麻麻的站了不少人,看到两位宰辅打起架来,这梁太师被这李光打倒在这地上,周围的人尽是一片哗然,
人群当中自是有那忠于梁太师的官员,见到梁太师倒在地上,朱紫官袍沾染了一身泥土,正轻轻的呻吟着,急忙来到这政事堂,将昏迷的梁太师扶了起来,纷纷对着依旧站在哪里的李光怒目而视。
秦桧见众人围观,觉得此时此事若是处理不好,怕是朝堂要出大事了,他连忙冲着扶着梁太师的几个官员说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将梁太师送到静室,请太医院过来看看?”
这几个官员此时才醒悟过来,瞧着梁太师昏迷的模样,急忙抬着进入了旁边的静室,门外的官员,见秦桧也发话了,自是连忙去请太医去了。
秦桧看着门外还围拢的众人,冷着脸咳嗽了一声“你们都在这里作甚?没有公务处理了么?”
众人见秦桧发话,一个个急忙回到了各自的屋子,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秦桧长叹一口气“泰定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怎的就如此冲动呢?本来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如今你看这情况,我怎么能压下去啊,明日,你可要做好应对官家大怒的准备啊”
此时的李光听着秦桧的话,似是也方才醒悟了过来,懊恼不已的说道“让会之兄见笑了,方才听闻这老匹夫想要对付这许宣,我一时没有忍住,这才对着这老倌动手,倒不曾想两拳,就将这老倌给打昏了。”
一旁的秦桧也是摇头苦笑“泰定啊,这梁太师固然私德不堪,可是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若是对他不满,自是可以上奏朝廷,让官家定夺,你怎么就动手呢?得,这下你就算是有理也变没理了。”
李光叹了一口气“若是寻常之事,我怎么如此失态?着实因为这老匹夫此次做事太难看,不就是因为这许宣坏了他侄子的官位么?这老倌竟然就惦记上了,几次三番想要对许宣动手,我是实在忍无可忍”
说道这里,李光想起明日要面对官家的责问,心情更是低落。摇头一叹“会之兄,天色不早了,我已经无心留在这里,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秦桧一想,眼下这情况,李光留在这里,怕是也会心不在焉,当下摆手“既然如此,泰定你就早些回去,哦,对了,今日之事,下边的人看见的太多,就算是你和那梁太师,想把今日的事情压下去,怕是也不可能了,所以,我一会会将今日之事据实禀告陛下,你回去,还是想想明日如何和陛下解释吧”
听着秦桧这话,李光摇着头转身走出了这屋子。留下秦桧站在这空荡荡的大厅的阴影里,只能看见他那双明亮的眸子,满是贪婪的看着这大厅里的一切,片刻之后,他起身坐在这大厅中间的主位上,这是留给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位置,如今的大宋,已经多年没有设立这个位置了,他秦桧现在虽然已经位极人臣,算是文官当中最高的官位了,可是,他对这掌宰相实权的平章事,实在是想当上过过瘾啊。
片刻,秦桧收拾起心情,来到了这桌子旁边,提笔将今日的事情写成了一道奏疏,只是在他写完之后,用他自己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泰定啊,你也莫要说的冠冕堂皇,你费力想要保这许宣,还不是为了你那独子的病?你既然已经有私心,就莫要怪我秦会之落井下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