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府失去作用的时候,各种牛鬼蛇神都可以蹦出来,但是当官府着力恢复秩序的时候,深入人心的统治力,乱世人对秩序的渴望,都会让崩塌的秩序重新建立起来,这就是为何古代常言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由来。
不过,对于苏州府几十万人规模的城市,官府的力量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过来的,倒是许宣,在吴富贵带着人马离开之后,担心起保安堂的自家娘子起来,和好不容易脱险的陈伦,匆匆见了一面之后,便自动请缨,从民壮中选了七八个人,打着清除叛匪的名义,朝着自家药堂所在的街道赶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城隍庙附近的广场上,原先在府衙附近作乱的乱民,在被衙门差役和坊市自发组织的武装驱赶,不知不觉中,在这里聚集了起来,人都有聚团的习惯,尤其是在艰难的时候,所以随着苏州城官府力量的恢复,被官府逼得无处可去的乱民,也开始朝着里集合,慢慢的,这城隍庙前的广场竟然成了乱民的集合之处。
而在这里乱民势力最大一处,却是府衙附近倾城坊泼皮耿二聚集的一批人。要说这耿二,虽说是泼皮,出身却是不错,在他老父没有过世之前,倾城坊倒是有一半妓院都是他家的产业,可惜这家伙端的是扶不上墙的泥巴,他老爹过世之后,他懒得打理这些,竟然就给随随便便的贱卖,所得钱财,纠集了一批流氓,虽然耿二不学无术,但是这武艺还是练过一些,在这四周坊市竟然混的风生水起,加上坊市当中不少妓院都是他家的老下属,去妓院里依然是威风八面,
但是,没有收入的情况下,在有钱也禁不住这么折腾,没多久这耿二手中便没钱了,他不敢去找做官分家另过的大哥哪里要钱,只好又打起这倾城坊的主意,整日介带着手下的人去妓院里闹事,在加上妓院里的老人帮忙,只是几个月的功夫,不少妓院都开始给这位“耿爷”上供了,而买了这几处产业的富商却是叫苦不迭,报官吧,衙役差人来了,先不说得好吃好喝给银子,关键是这耿二在这官府也是手眼通天,这也差役往往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有甚者会跟着耿二一起坑这些富商,在加上这耿二更是个混不吝不要命的,于是乎大家都自认倒霉,就当是花钱养了一帮打手,这样下来,耿二在这里竟然混的成了倾城坊的地下皇帝。
在苏州城开始乱的时候,其实耿二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但是在他打退了一帮趁乱进攻倾城坊的泼皮之后,这人的心顿时活泛了起来,其他人能抢他,难道他就不能抢别人?
耿二是个说道做到的,当下点齐人马,沿着街道就朝着外边劫掠过去,当初的时候,他们还保持点理智,不敢做的太过,只是抢掠金银也就完事了,后来当他们破门而入一户商铺时,正好看见那商铺的老板娘正在给孩子喂奶,这耿二顿起邪念,当下就把这妇人给办了,当下众人尝到了甜头,于是接着抢劫之后便开始凌辱妇人,遇到反抗便开始杀人,刚开始众人心中也会害怕,但是杀了一个两个人之后,人的心理就会发生变化,甚至有的人开始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命的快感,慢慢的开始变成了虐杀。
如果说刚开始的耿二这伙人,充其量也就是一股抢匪而已,后来慢慢的变成了现在的乱匪,说他们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其实,这也是所有乱民心理变化的过程,也是必然的情况,因为这就是秩序崩塌后,没有强力的官方力量,对人们内心阴暗面进行制约,导致人们心中欲望以及阴暗面,无限制的滋长,当道德彻底崩塌的那一刻,也就是这些乱民化作野兽的时候。
而此时的耿二,正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掠夺来的妇人,周围的人则是见惯不怪,只是这妇人低着头满脸羞愤,
耿二似是极为享受这女子的表情,捏了旁边碟子里的花生放入口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嘿嘿,这就对了么,你儿子女儿还在我手中,若是想要他们活命,你就老老实实的听话,他们都会没事的,若是不然,嘿嘿,你儿子我送去做公公,女儿卖去春宵阁。”
这妇人咬着下唇,甚至都渗出鲜血来,闭着眼睛流出一行眼泪。
这时旁边一个胖子挤了过来“大哥,大哥”
耿二一皱眉,那胖子见状,连忙说道”知道大哥喜欢这口,这不小弟我过来给大哥指点一个去处。那女子长得可是花容月貌端庄秀丽,想必大哥最是喜欢这样的女子的。”
这耿二眉头一挑“哦,你说的是那家?若是苏州城中那些富人大家族,你就莫要说了,”接着却是冷笑一声“莫非你是那官府派来的探子,想要让我等去啃那些难啃的大院,白白丢了兄弟们的性命?”
那胖子听这耿二话头不对,连忙摆手“哪里哪里,大哥误会了,小弟说的可都是真的,前边不远有一处保安堂,那保安堂的许家娘子,长得真如天仙下凡一般,想必大哥和众位兄弟必然会满意的。”
这胖子说完,众人都是眼前一亮,可不是么,当初许宣在这苏州城义诊的时候,大家可都是见过那许家娘子的,长得真的比那春月楼的赛貂蝉漂亮没影子了,就是人家那丫鬟,也能甩赛貂蝉几条街了。
想到白素贞那娇俏容颜,耿二看着怀中女子,顿时内科学兴趣,当下把这女子推到一边的人群当中“诺,这女子给你们了,”
场中众人都是齐声欢呼,耿二摆了摆手“莫要高兴太早,先随我去把那许家小娘子给抢来”
当下众人齐声应诺,朝着那保安堂浩浩荡荡而去,不少乱民见状,也尾随其后,只是当耿二走后,有人不小心从耿二休息的地方,发现两具小孩的身体,只不过这二人却是是已经死亡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