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有些不理解林若娇最后的话,她一脸的疑惑之色。连站在林若娇身旁的霜降也是懵懵懂懂的感觉。
林若娇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子,黑子大获全胜,且不伤及自身任何一子,这样高超的棋艺,看的站在屋中两人皆是目瞪口呆,随后就听着林若娇道:“凉州知府既是言丞相的门生,那就是为言丞相所用之人。凉州地处东边齐凉要塞,也是齐凉屯兵边陲所驻扎之地”说着,她就走向了一旁,看着早已命人挂在墙上的齐凉版图:“凉州地处平原,沿海。那里物产丰富,百姓富庶,可每年凉州上缴国库的税务却是连齐凉一处小小的奎县都不及的。甚至凉州知府还在每年呈禀的折子里写到天灾连连,百姓食不果腹,需要朝廷救急才能勉强让百姓度日。因此连续几年陛下都会在国库之中拨出数十万的两银子到凉州,而这些银子究竟是到了百姓的手中,还是被人中饱私囊,看来还真是一笔该清算的账了。”
寒露和霜降听着林若娇的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寒露道:“现在想来,那凉州知府的女儿李月姗,无论是在自己的吃穿用度上,还是送礼走访上,出手都是极为大方。前些时日王妃让奴婢去查李月姗的脂粉,奴婢都很是讶异,她一盒简简单单的脂粉都要上百两银子,就算是季府再怎么得受皇恩,也不至于会出手如此的阔绰,看来这与她在凉州时的花销用度有很大的关系。”
林若娇淡淡一笑:“一个凉州知府的庶女都有如此好的待遇,那就更别提她的哥哥、姐姐们了。况且李月姗嫁给季向初,怕也是言氏在背后出谋划策。毕竟季老将军当时驻扎凉州,这军费,军饷什么的看来也是一笔糊涂账了。”
“不会吧!”霜降惊讶的道:“那凉州知府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克扣军费、军饷?”
林若娇冷冷的道:“他没那胆子敢克扣军费、军饷,他倒是有能力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季少将军。到时候凉州知府贪墨朝廷拨发救灾银两的事情,仅凭一个李月姗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寒露和霜降自是不懂这中间的关键,但她们听到林若娇将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也是真真的佩服。
林若娇转过身,看着自己刚刚下完的一盘棋,道“这一步棋布的很是精妙,若是不细心去查,怕是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李月姗嫁给季向初的真正原因。我才不信她一个庶女,能就这么用尽心机的嫁给当朝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
她微微俯身,拿起了一旁的黑子,一边转动一边看着,聊有兴致的道:“李月姗在这中间起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她想要瞒着季老将军和季向初凉州贪墨一事,就必须让季老将军和季向初对凉州之事不闻不问,看来这李月姗在这几年里没少在季向初身上下功夫。可接下来这盘棋究竟要怎么下····那就得看我的心思了。”
寒露讶异的问:“王妃有主意了?”
话音刚落,林若娇就将手中的黑子丢在了棋盘之上,“哗”的一声,刚刚本已经下好的棋,瞬间散落开来,没有了最初的形状:“一个李月姗还是成不了大器的,关键是李月姗背后的人。究竟是凉州知府,她的亲生父亲,还是言氏一族直接成为李月姗背后的人,这一点,咱们可要好好查查。”
“至于为什么李月姗与季向初成婚一年多没有孩子的事情,怕是只有她背后的那个人知道了。”
“王妃,您是说····”霜降震惊于林若娇的话。
林若娇只是微微一笑:“她的吃穿用度上都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于扬也看过她的胭脂水粉,都没有什么问题,那问题只能出在她自己的身上,又或者是她身上一直带着的什么东西,想知道这些并不难,找个机会去季府看看就是了。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凉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