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迎面飞来的酒壶便砸不着他了。
“哼!立刻派人把她给我带过来!”旦王暴怒到一把掀了案几!
“贱货!不过几日没打点她,就给本王脸子看,看本王不手撕了她!”
“吴登,快去!”
寡淡的声音陡涨,像极了泥石流,铺天盖地的倾砸下来。
吴登不敢怠慢,忙去领了高手,准备夜潜昭昌候府。
明着可不行呐,要是让人知道这么晚了旦王还找兰九天,那不成了旦王巴着兰九天了?!
夜,静悄悄,无风无尘。
兰九天睁着眼睛,穿着里面的那层襦裙,躺在榻上,不肯睡去。
秋眸在夜色里,似宝石无声无息的闪耀。
假扮流云山的匪,不知进展如何了。
大哥带领的那帮老头,可查到封地的什么消息了么?
忽然!
兰九天收了呼吸,白色的窗格上映出了好多男人的影子!
难道,是那个红袍男找到这里了?!
她慢慢伸手去抓起针囊,揣入衣内,如猎豹蛰伏,静待!
窗格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低声说:“放迷香,不要弄出动静。”
兰九天拧眉悄然下榻,倒了茶水在布巾蒙住口鼻,复回身躺好。
盯着纸窗上破了洞,一股灰白烟柱飘进来,耳听窗外低声:“好了,去!”,忙扯了布巾扔掉,闭气躺好。
门栓缓缓打开,四五个汉子蹿进来,见榻上人睡的死死的,便要过去扛。
只听一人道:“想死啊,直接上手?!找被子裹住了,一根指头也别粘着!这是王爷亲点的菜口!”
王爷?菜口?兰九天紧闭的双眸倏忽一个滚动。
大被卷过来,像缠一个粽子,提起来,扛在黑衣人肩上。
这帮人带着轻功,在候府内抹黑跳蹿。
兰九天微睁开眼睛,向夜色里看去,潋芳馆和兰桂院廊下的风灯,扯出长长的一道晕黄,有几个丫鬟歪倒在廊下,一切都无声无息。
黑衣人毫无怜惜之意,兰九天觉得自己像一堆柴火,被抛来扔去,或抓或提,颠的肚腹生疼,差点吐出来!
翻出候府后,终于被塞到马车里,稍稍喘口气,马车却狂奔起来,一路颠簸,终于停下了,眼前的光线渐强。
目的地到了。兰九天忙闭好眼睛。
被筒被抓起来提着,开门,一男人的声音道:“货来了,接着。”
“是。”
女人的声音。
感觉自己被塞给一群女人,由她们抬着,近得一屋门前,有人禀道:“王爷,人带来了。”
“进来!”寡淡的声音。
是他!兰九天皱眉,旦王一向以贤名达外,在与自己交流时,矜持拘礼,今日怎么回事?
丫鬟们抬着被筒放下,依次退出去。
兰九天躺地上静静候着。
脚步声靠上前来,被筒被掀开。
“啧啧,瞧这个样子多乖巧,还是听话点好。除了本王,还有谁肯搭理你?来呀,弄醒她!”
“是。”
有湿布巾在脸上反复擦拭,接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钻入鼻中,兰九天猛地一呛,睁开了眼睛,朝站立的男人看去。
旦王猛地一呆,好美的女人!这双眼睛,随着双睫一点点扬起,璀璨的光芒一寸寸溢出,直至看见整片星辰!
淡淡然,浩淼淼,冷漠疏离,偏又魅惑无边!
仔细看这脸,是兰九天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美!
旦王吞了把口水,蹲下身,伸手便往脸上探来。
兰九天扭脸避开,一下便站起来,旋身在几米远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