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春月吓得立刻收声,一串鼻涕挂在嘴边,也忘记了去擦。
正此时,一大团光线映入眼帘,致远厅的屋门大开,唐老太,崔青,各位姨娘,府内众人,团团涌进来。
旦王急拢了衣衫提着剑待要奔出,迎面唐老太已一步步走来。
凌乱的次间,凌乱的衣衫,凌乱的身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太太一手伸出,死死揪住玉溪,身子晃了几晃,将将欲倒,颤抖地伸出手,猛喘几口气,吩咐:“去,把,把她们都撵出去,不,不要人进来”。
玉溪白着一张脸去安排,将众下人和姨娘们都撵出去。
崔青涂的红艳的嘴唇一下子青紫,凄声大叫一声,奔到榻旁,双手伸出劈头劈脑地朝崔秀枝砸去,一边嘴里嘶嚎:“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贱人,贱人,贱人!”
崔秀枝被打得待不住,顾不得遮羞,四下里逃窜。
唐老太身子再次晃了晃,有气无力的说道:“好了,住手。”
崔青堪堪停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干嚎起来。
旦王此时倒冷静下来,裹好衣衫,长剑入鞘,寻个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来,说道:“老太太,说吧,此女蛊惑本王,该怎么定罪?”
唐老太闻言,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微躬身,歉然道:“是老朽家教不严,出此恶女,王爷请放心,老朽定重重责罚她!”
“怎么责罚?!给本王个说法!”旦王理直气壮。
“这...依王爷的意思呢?”唐老太问。
旦王眼珠转转,不怀好意地说道:“此处是九天妹妹之所,不如问问妹妹,该怎么办?”
唐老太阴寒的目光射向兰九天。
却见兰九天掩面悲泣,似不能自已,好一会儿才抬目说道:“春月妹妹是即将要嫁入王府的人,问问她该怎么办最合适,毕竟,若春月妹妹不介意,九天自是没什么说的。”
“好!”唐老太立刻接口说道:“我大孙女说的对,春月,你表个态吧。”
兰春月似没听见,抽抽噎噎,目光呆滞。
玉溪接了老太太眼风,凑近兰春月,说道:“老太太问二小姐呢,表个态吧。”
兰春月一激灵,呆滞地转目看看唐老太,再看看崔青,最后看看旦王,浑身一哆嗦,跪伏在地,再次哭道:“春月,没,没有意见,全凭,全屏旦王哥哥做主,呜呜......”
“哼!”旦王霍然站起身,阴阴地眼风挨个刮过众人,提起剑,甩甩袖子,转身便走。
唐老太抖着身子,转身相送。
旦王在前面,脚步不停,很快便消失在潋芳阁院门外,自去春徊院带了他的人径直出了侯府。
长史吴登见他脸色铁青,也不敢问,直到马车回了王府,才听旦王问道:“兰宏远回信了么?”
吴登赶紧凑近一步回道:“禀王爷,我们的人还蹲在那里等消息的,昆州多山,马多不能行,脚程上慢了些。”
“催,再催!本王不能等了!”马车里传出阴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