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袍年轻人疯了!
长得这么好看的,不应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么?
俺娘哎!
一听崔实下令,忙活活四下里逃开!
“混蛋!回来,回来!粮车,粮车!”崔实蹲在一板车旁急得大叫!
粮车?!
烨炎收起袍袖,迅速掠过来!
五指成钩,扼住崔实咽喉,冷酷而问:“说,粮食送到哪里去的!”
崔实紧闭着嘴巴不说,抬脚乱踢。
保密?!反常必有妖。
烨炎一把扔下他。
举起匕首刺向麻袋,破口里露出粒粒黍米,个个颗粒饱满,色泽诱人。
是好粮食。
崔实却脸皮一紧,生怕他察觉什么。做贼心虚,以致气息紊乱。
烨炎抬眸瞥他一眼,嘴角邪邪一笑,慢慢踱步至他近前,磁性低沉的声音似来自幽远的地狱:“你好像很怕?是怕我么?”
崔实猛地摇头,往后缩退了几步,眼角不由自主地飞快地看了眼粮食。
烨炎冷冷地盯着他,沉稳地气势洞察一切。
崔实紧张粮食。
不是怕我抢,就是粮食有问题。
躲在树林中的汉子们看到崔实被煞神逼迫,不得不钻出来,围拢过来。
崔实便死了还好,若是不死,他们躲着不救他,回去捞不着好。还是出来拼拼,希望这个煞神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颀长的身形忽而动了!
如电如烟,黑影一闪!
一汉子被掐住喉咙,提留着迅速掠往树后。
崔实一看烨炎抓了一人钻入小树林不见了,忙招呼愣着的镖员:“还不快推车走!”
镖员反应过来,快速行动起来。
树林里,烨炎正温声同汉子商量:“你看他们都走了,没人管你死活。我也放你走,只要你告诉我粮车的目的地,你就可以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不用受他们摆布,你看呢?”
汉子脸上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他的命是捡回来的,上次连青寺他也落到了这长相美貌的黑袍煞神手里了。
那次本该就死了。
可还是活着好啊!
嘴唇哆哆嗦嗦,“大侠饶命,粮车是送往陇州给骠骑兰将军的军粮。”
嘴唇又一哆嗦,似是讨功似的说道:“粮食,有毒。”
说完,他满意地看到煞神的注意力被吸引。
“有毒?!”烨炎眸色忽厉,身形急掠出树林,朝崔实他们追去,清朗的声音飘来:“如此,我便不能留他们了,你自便吧。”
汉子有些担忧地看着远去的黑袍。
原来煞神也会受伤啊。
适才离的近,清晰地嗅到烨炎身上的血腥气。更看到他一手护在腰腹,而腰腹处的衣衫豁开了口子。
这样厉害的人物,你可别死了啊。
烨炎真的不杀他,倒让他生出几分佩服了。
......
远在京城的兰九天,并不知路上发生的这一幕,否则,若被她知道有人威胁到父亲的安危,哪还待的住?只是此刻的她却分身乏术,为何?
旦王冷着一张脸同宫里的太监站在一块,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他们面前的兰氏等人。
下人奴婢们将一担担裹着红绸的聘礼流水样抬入侯府。
宣旨太监笑眯眯地将一卷明黄圣旨递给唐老太,朝她身后众人笑道:“各位太太小姐公子们,都起来吧,恭喜恭喜啊,皇上钦赐兰大小姐与旦王爷的聘礼,这可是咱们大玄朝头一份的殊荣。”
唐老太伏地高呼,感念圣恩,涕泪俱下。
宣旨太监满意的扭头,拱手一揖:“旦王爷,老奴这便回宫复旨了。”
“嗯,公公先去,本王随后便来。”
“是...”
宣旨太监走了,唐老太率领众人起身,满脸笑道:“有劳王爷亲至,阖府荣光,可有空闲,待我等伺候茶水一二?”
“老太太不必客气,本王跟九天妹妹说说话,你们都退下吧。”旦王一双三角眼,似笑非笑。
唐老太一怔。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啊。他分明只看着兰九天,可这眼里怎么一点温度都没有。
更别提春月了。
他看都没看啊。
无奈何,朝尴尬的崔青使个眼色,拖拽着兰春月一起走了。
被崔青死死揪住的兰春月,猛回头,阴毒的目光射向兰九天。她看到旦王一步步靠近兰九天,那么近,那么近!
该死!
低咒间,腹中一痛,忙两手扶着肚腹,回过头,默默往前走。
可不能损了腹中胎儿啊,且忍,且忍!
兰九天微皱了眉头,秋眸不得不着落于越逼越近的男人身上。
直至他放肆地离她咫尺之近。
“兰九天,看你往哪里逃?这天下,是本王的天下,你,不过是本王胯下一条母狗,本王想让你生便让你生,想让你死,便让你死,看看,你能奈何得了本王么?”旦王两手一乍,得意而狂妄。
兰九天大大后退一步,深深拧眉。
旦王得意狂笑一声:“你可知道是谁促成了这婚事?是你爹啊,是他亲自向皇上请的命啊。若不是你这蠢货日日追着本王示好,这事还不好办呢。”
兰九天追求旦王,京城内大户人所共知,兰宏远疼爱女儿,自不能拂了她的意。因此,只要稍加点拨,兰宏远就上了道。
旦王很得意自己的手笔。
看到兰九天默不作声,忍气吞声的样子,更加狂肆地笑起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王臣,待有一日我荣登大宝,头一件事就要弄死你!
哼!贱人!
旦王狠狠地瞪一眼兰九天,便甩袖离开。
他从来都是发号施令的施为者,容不得人反抗。他更不允许后院的女人反抗。兰九天已大大超出他的控制范围,这决不允许!
兰岳扶着摇摇欲坠的君氏从影壁角落里绕出,关切的看向兰九天。
而君氏,已泪流满面。
她的女儿要嫁的人,竟是这样一个奸人!
偏这婚事,无可推脱,这可怎么好!
“九儿!”君氏凄厉哭喊。
“母亲!”兰九天几步蹿到她身旁,揽着母亲臂膀,迭声安慰:“母亲,莫扰,莫扰,二叔已有办法让我逃出去,女儿绝不会嫁给旦王,相信我,相信女儿!”
君氏泪眼朦胧,半信半疑:“真的?你二叔说的?”
“对,”兰九天坚定地点点头,“他什么都安排好了,您还不相信二叔的能力么?”
“我,我不知道,毕竟,毕竟他是春月的父亲......”君氏犹疑。
“正因为是春月的父亲,他才不想让我嫁给旦王,正好,我们不谋而合。”兰九天信口胡说。
“哦,哦,这便有说头了。”君氏拉着兰九天细细追问细节,直到得到满意的答案,才在兰岳的陪同下,入兰桂院安歇。
锦鲤池边,兰九天停住了脚步。
二叔到现在还没回来。
没有消息,这样静默,真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