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别耐不住捆绑吊打的“顽固地主”耍起无赖了:“前些年,我们也出钱、出人打日本啊,现在咋就不把我们当中国同胞了呢?‘本是同根生,相煎和太急’啊!?老蒋和你们争江山,‘你两个卵子打架——与我球相干?’我们这些小憨老百姓晓得条球吗?!国民党还不是对我们派伕抓丁,*税*粮……而今,你们地也分了,财也没收了,人,该留条活路吧!人不见天见啊。哪有这样抢人的……”
“不识时务的老东西!”一向不管闲事的校长骂人了“就你知道!你说这些管啥用,还不闷嘴。我看你的书是读到牛B里去了!”
“关你球事,老子想死,你还管得着?!"老地主耍横了。
“要活的路找一条都难,古人说,要死的法有千千万!”校长一气走了:“看来真是活腻了!你就不可以少说两句?不识时务的老糊涂啊……看你有啥好下场……”
大概是校长天天到乡、区上反映吧,“公堂”终于搬走了。
曾老师的脸却如明月入霾,再也没亮过。好像是那个倒霉的女人也给她带来秽气……无形中,她生命的堤坝被摧毁了,做人的尊严一夜流失……
在老师们忽断忽续的议论中,好像有人开始想要“共”她的“产”,半夜敲她的门,爬她的窗,窄路相逄,有的人竟敢捏她的酥胸、摸她的大腿……她也学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狂喊乱叫,弄得校长的脸变屁股!很是难堪。权力是个好东东。关键时都派得上用场。有的人抬出杀手锏;“妈的,你那东西是镀了克铬米的?摸了会长锈?比起‘鸭儿浮水’、‘老虎凳’,摸下算什么?要你,怕还扰乱了我的阶级立场!贱货!你还是千金?穷人碰都碰不得?还叫什么‘翻身’?”
二气陀陀的牛老师有天对宵“嘿嘿”傻笑,“还是你渔人得利,还得她香怀入抱啊!听说她还包庇你哟!”宵没听懂。别的老师说他无聊。
别看他装疯卖傻,牛师有时挺会抓要害:“查查,这个B上镶了金边的女人,说不定是曾家的逃亡地主!”
慢慢的离奇传言更多了,说她是在回龙老家埋了宝贝金童玉女后,才逃出来避难的,流言要命啊!
曾老师上吊被救,有的老师看不惯,悄悄反映到区上,区长大骂学校有些“屁股脸”给共产党抹黑!他几个是在帮国民党的忙,因为老蒋污蔑“共产共妻”,你几个还要玩真格的来证明给老蒋看?……
曾老师最终也被遣送回老家去了。再也没回来。
宵但愿这个仙女般的慈爱少女老师,不会回家学“鸭儿浮水”,更不要遇上会割奶的恶魔煞星……她消失了,学校变得空荡荡的。宵好孤独,她像沙溪这条逶迤的小河,幽幽不知从何而来,淙淙不知何处而去。清澈流水,它多像自己如姐的老师。她每天都用清如明镜的小河水照容梳妆,沙溪水曾亲过她如花的香腮,也照过她亦悲亦愁、亦笑亦泪的脸庞……而今,思亦无言,爱也无声了……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江晚正愁予,山深闻鹧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