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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四刻,天已暗沉,喧闹了一整天的神都城,逐渐宁静下来。西边的天空,当最后一缕鱼肚白沉寂之后,夜色彻底降临在这片北方的土地之上。
“咚咚咚~”
高耸的神都城楼之上,三通鼓起,沉闷轰响传遍彻京城外城各处街角,紧接着,街道两侧,亮起了早已悬挂的灯火,照亮了宽敞的街道。
忙碌了一天的商贩,忙着各自开始收拾摊位前的货物准备回家休息,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加快脚下步伐,向家里赶去。
站在神都城头之上的刘策,望着城内华灯初上,入眼明晃的情形,眉头不由开始紧锁,身边的韦巅单手扛着铁戟,单手抓着一张巨大的油饼,不停地往嘴里塞。
“第一天……”
良久,当远处一座四方尖塔被点亮后,刘策默默地吐出一段话。
经过一日视察监督下来,刘策对麾下将士在城内的表现还算是满意,并没有做出违反大的军纪的事,至于那些因为几文钱和商贩据理力争的情形,他也就懒得去管了,毕竟自己护短……
“军督大人,这么晚了,您还不去休息么?”
这时,刘策身边响起一声沉稳的声音,回头望去,但见一名四十出头面色刚毅,身披精铁甲叶的中年将领冲他恭敬地拱手行礼。
这人就是骁卫军府的武卫将军,向志飞!
刘策闻言回头对说道:“向将军,你身为内城守备将军,现在却到外城守卫当值,是不是有点委屈呢?”
向志飞语气坚定地说道:“回禀军督大人,对末将而言,内城外城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都是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末将不过尽一名军士的职责守好这座城池便可,更何况末将是奉皇命前来外城,亦是末将职责所在!”
刘策点点头,说道:“向将军果真是铁骨铮铮,令本军督刮目相看,有你守护神都,本军督相信神都城的百姓定能平安无事!”
向志飞回道:“军督大人过奖了,末将愧不敢当,跟军督大人所做所为相比,末将所为实在是微不足道!”
刘策望着一脸肃然的向志飞,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向将军,你可否上过战场?本军督能闻到你身上散一股久经沙场的气息,这是掩盖不了的……”
向志飞回道:“回禀军督大人,末将十五岁就应召入伍前往陇州前线抵御勃纥侵犯蜀地边境,从军至今已有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啊……”刘策叹了一声,“那向将军又是如何从边境调回京城的呢?”
向志飞说道:“先帝殡天,当今圣上初登大殿雄心壮志,欲收复被夏人侵占的故土凉州,便与崇元三年(卫稹年号)召集各路边军伙同殿前司开赴凉州与夏人展开大战,适时末将就在欧阳武老将军挥下听调,
崇元三年冬季,与夏国之间的大战结束后,因末将所部一旗斩杀夏人奴级二十六颗,才得以进迁为皇城禁卫任副都卫一职,负责皇城治安,两年前才调任骁卫军府升任武卫营参将一职,听候皇室直接调遣。”
“嗯……”听完向志飞的介绍,刘策轻吟一声,望了漆黑的天空,又道:“向将军,天已黑了,你不回皇城覆命么?”
向志飞说道:“军督大人,末将收到的命令,是在未来三日镇守外城协助军督大人,并不急于回城覆命!”
刘策说道:“向将军是担心本军督的麾下扰乱城中百姓吧?”
向志飞沉默片刻,尔后沉声回道:“回禀军督大人,实不相瞒,末将的确有此想法,并且来时收到了朝廷允许军督大人三日内可以纵兵外城的指示,自然有所顾虑!”
“那你觉得本军督是这样的人么?”刘策问道,“今日一天观察下来,本军督麾下进城可有过扰民迹象?”
向志飞拱手说道:“远东边军军纪严明,生平仅见,末将真心佩服!”
刘策笑道:“既然如此,向将军又担心什么呢?你也劳累一整日,是该回去歇歇陪陪家人了。”
向志飞说道:“军督大人,虽然末将相信城外大军不会做出纵兵扰民的举动,但末将身为骁卫军一员参将,有义务继续守在城楼保一方安宁,这也是骁卫军的职责所在!更何况,这是神都!容不得末将有半点疏忽懈怠!”
听向志飞说的是言辞凿凿,态度诚恳,刘策又好奇地问道:“向将军,本军督有个问题想问问您,如果本军督真按皇命行事,你又该如何处置?敢与本军督作对么?”
向志飞沉思片刻,回道:“如若军督大人的将士真按皇命行事,末将自是不敢阻拦,毕竟君令不可违,末将身为军士,自当谨遵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