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你不是说南海海盗猖獗,阻碍商旅吗,带着人去剿。”又看向刘淮,“伯父坐镇韶州,整束军队,将五岭杂七杂八的山贼土匪全部肃清,也让手下新兵早点见见血。你们的缴获统军府准许你们截留用作军费。”
“倪军使,你们的船队在运输之余,组织人手大规模捕捞渔获,晒干腌制囤积军粮,也解决自身一部分粮饷问题,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苏章,你的侦缉司也别闲着,搜集制作岭南各州的行军地图,尤其是潮州、循州方向。”
说着刘隐站起身来,看向众人道:“我花费了大半年时间,整肃军队,整顿机构,为的可不是在这小小广州做个土霸王,岭南太小,时常觉得翻个身都难。诸位都是一时才俊,就不想随我到更广阔的天地看上一看?”
众人隐约从刘隐的话中听到了金戈鸣音,这条道路必然是充满火与血的,但乱世早已到来,试图逃避的人只会被这个世道碾碎。正如那个死鬼曾兖所言,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要五鼎烹,如此才不枉世上走上一遭。
众人振奋道:“愿附使君骥尾,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们还有三个多月准备时间,明年过完年,各位准备打大仗吧。”
······
军政会议早已结束,广州城一日比一日繁华喧闹起来,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每天都过得繁忙而充实。普通老百姓过得充实是因为统军府治理广州城后,设立了大量公共服务机构,吸收城中无业游民,给这些城市中完全的赤贫阶层提供了工作岗位。
像是城市卫生、街道清理,这归净街使管。这位净街使据说出自统军府,原是个读书人,但因为得了一种名叫洁癖的怪病,被使君打发来管大街。此人最为大广州汉子切齿痛恨人送外号净街屎。原因就在于这人召集了一大批青皮流氓无赖,胳膊上绣一块红袖标,号曰别动队,整日在街上巡逻,抓住随地大小便者包括骡马畜生大小便,罚款五十文外加一顿胖揍,抓住乱丢垃圾者,罚款二十清扫公厕十五天,这公厕据说也是那位净街使所建。罚没款项五五分账,把那帮二流子无赖刺激的两眼通红,无时无刻不瞪着双眼在街上巡视,恨不得街上每一个人都能随地撒尿好让他逮到去得赏钱。还别说,自从设了这个净街使,广州城真的干净了很多,街上渐渐闻不到那种灌入鼻孔的异味了,以前浑浊污臭的河水也变得清澈起来。虽然大家伙依然穷,每天早上起床看到干净的街道还挺快活的。
另外一人就广受大家喜爱了,那便是宣讲使。这人本来是街头算命测字的,后来入了军中宣讲队,因为在军中宣讲立下功劳,升了,到广州城做了这个宣讲使。每一个月,宣讲使会在统军府前的大广场上搭台说书唱戏,每到那一天,成千上万的人都会赶过去。戏文都是大家伙喜闻乐见的桥段,什么官小姐看上穷书生啦,大贪官被明君杀了啊等等。最近的一出新戏是广州军大破曾贼,吸引了几乎半个广州城的人,宣讲使因此喜得外号“算半城”。这么大的人流量让统军府的官员生怕出问题,无奈刘隐默许了这种集会,官员们只得战战兢兢管理,无形中倒是提高了统军府的组织能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走,转眼年关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