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溪一脸惊奇地看着黄宜安,赞佩道:“没想到安妹妹不仅心灵手巧,还心系百姓,有如此大义!佩服!佩服!”
黄宜安笑道:“张姐姐就别打趣我了,我不过是想要在衣食丰足的同时,伸手帮一下别人罢了。”
“这已经很难得了!”张溪正色道,“这世上有许多只求个人私利、不顾他人死活的人,安妹妹能够以己度人、施以援手,本就当得起这些夸赞。”
说罢,神色一肃,道:“况且,安妹妹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我家自先祖随圣驾出征,为护驾而命丧土木堡起,便世代驻守西北,誓不让瓦剌踏进大齐一步!
“西北不比京城,气候苦寒,冬日朔风凛冽、寒气侵甲,营中每年都要上表请奏军需,可总是难以全足。
“父亲和几位兄长都曾经说过,大雪齐膝时,不少兵卒破衣烂絮裹身,沉重寒凉的铁甲一罩,便拿起长矛,趟雪巡边去了。每年军中都有冻死者,冻伤者更是不忍计数。
“若是西北地区真的能够推广种植长绒棉的话,军中就地取材,将士们冬天就能不受冻戍边了!这可是大功德!”
说到此处,张溪神色郑重起来。
原本她还只当是帮安妹妹一个忙而已,虽然热心尽力,却并没有多么看重。如今却觉得此事关系重大,非力行速办不可。
“安妹妹你且耐心等着,我这几日和那些西北官员的家眷们打听打听,尽早落实此事!”张溪郑重其事地说道。
黄宜安重重地点点头,笑容明媚。
当初她决定暂时歇了胭脂铺子,而一心打听西北种棉花之事,本就有这层考虑在。
前世边境虽然没有大祸,却也小战不断。她为此也多次捐资捐物,杯水车薪且不说,有些银钱珠宝还不能及时换成边疆将士所需的粮草、棉衣等物资。
若是西北能够种植长绒棉,也能就近解决军需了。
……
张溪回府之后,将此事向英国公夫人禀明。
英国公夫人听了,十分赞许,道:“难得你们两个姑娘家,有这般心胸远见!这件事情,我亲自帮你们打听清楚!”
“多谢母亲!”张溪十分惊喜,抱着英国公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英国公夫人笑叹道:“你都知道代父兄心疼手下的将士,难道我反而不懂这些吗?”
想到丈夫、儿子身上的那些伤,吃过的那些苦,英国公夫人也愈发怜惜那些冲锋陷阵、舍己为国的戍边将士了。
“等你们父亲回来,知道我们溪姐儿这般心怀大义、关心士卒,定会十分快慰!”英国公夫人摸了摸张溪的螺髻,欣慰地笑道。
以武起家的英国公府,历代英国公都十分爱惜士卒,上下一心、尽心用命,那些将士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部下,更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张溪点点头,眼圈微红,喃喃道:“也不知道父亲和二哥,这回究竟能不能回京过年……”
英国公夫人也叹了口气,将张溪揽在怀里,爱怜地摸了摸她的乌发。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丈夫和儿子能不能回京过年,得看边境是否安稳,也得看朝廷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