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清廷和北方沙皇打了一仗,把黑龙江上游的土地,都给收了回来。
从那时起,四九城中就有一些俄国俘虏,皇帝为显示泱泱天朝大度,这群俘虏被康熙划归为下五旗,成为四九城居民——要胤禩说啊,这事儿狗皇帝做的真不厚道,明显的汉人还不如外国俘虏呢。
可惜,那时候八爷还是个八九岁小屁孩,别说这种国家大事说不上话,就连紫禁城也是别想踏出去一步的,不得自由、权如圈禁。
本来这事倒不会给胤禩带来什么困扰,虽然他有些想法,比如以后撕毁条约,挥兵打回去,再给沙皇一个深刻教训,但这也要等个几十年了。
进入五月,天气开始燥热起来。
第一季时来到京城给皇帝上贡的那群传教士们,也从蛰伏中开始活动起来。每次上街,胤禩总能在各个角落见到有个衣冠楚楚的洋人,手拿一本经书,在哪里慷慨激昂的演讲。而百姓们也乐意聚集起来,听个热闹。
虽然八爷前世,是某大学神学研究院下属文学系读了硕士,但他却是个坚定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因此看到大庭广众传教的,心里总有些膈应。
西方宗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论世界上愚民政策谁最溜?可不就是这些揣着一本‘圣经’,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吗?君不见未来北美入侵后,传教士们把宗教传遍美洲大陆,大势推行反智主义,把之后的美国忽悠瘸了,让一半以上国民坚定相信我大地球是宇宙中心。
话题扯远了。
传教士们的行为,还只是让胤禩不舒服而已,却真的惹恼了下五旗中的俄国俘虏。
这也是难免的事情,众所周知俄国是传统东证教国家,而基督和东证自从历史上由一教分立,就水火不容,互相之间不知道打了多少仗,大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架势。
这百来俄国人看到基督徒在传教,觉得不行啊,便合起伙来给沙皇写信,让沙皇介入到此事当中。写完信他们觉得还不够,组织了一票人,上街游行去了。
胤禩即便躲在贝勒府中,也能听到街上传来的口号声——这该死的听力。
这就让八阿哥心中很烦躁了,心里烦躁自然行事就激进了些,凡是游行到孝贤贝勒府外的队伍,胤禩就差遣几十个家养侍卫,将这群人打一顿,再送步军衙门里面给人关起来。
虽然这群人很快就会被放掉,但被打了也就被打了,完全不敢在孝贤贝勒府外生事——八阿哥可是最近康熙皇帝面前最得志的一位皇子。自从陕西叛贼案后,老四被封了贝勒,老八却也拿到一大堆赏赐,京城中就再也没人敢小瞧这位十一二岁就分府的阿哥。
人的名、树的影,大抵就是如此。
康熙本来是想管管这事的,但一众大臣纷纷规劝,别恶了沙皇,他便也就不再表态。等到六月底,俄国果然送来了沙皇的回信,与之一起来到京城的还有沙皇使臣。
要说这沙皇也是真不要脸,不仅要求东证教徒能够在京城传教,更是得寸进尺,要在四九城划一片地,建立东证教堂。
康熙也不是软柿子,他很明白一个道理,皇室统治总是离不开宗教的,他怎么可能弃儒释道转而支持劳什子东证?若是让这群蠢熊在四九城建了教堂,那不就等于承认了此教派在大清的合法地位?
所以不行,康熙皇帝是严词拒绝,只答应了教徒传教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