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凉风,几杯酒下肚,宋离月已经晕晕乎乎的了。
仰头叹息,她闷声说道,“不知道,应该是回凌白山吧。毕竟,那里才是我的家……”
承州迎着风,仰头喝下一大口酒,“你还有家,真好。”
宋离月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竹筒又斟满,学着承州的样子一口饮尽,辛辣入喉,万分灼痛。
这般的不适,竟然可以抵消心里的闷痛,她上瘾般地又倒了一杯,擎在手里,淡淡说道,“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你坐在一起喝酒。”
“世事无常,岂可用常理推之。”承州叹道,忽扭头看她,“宋离月,我承州这辈子就服过两个人,我家主子算一个,康亲王算一个,如今,你宋离月也算一个。”
宋离月干干一笑,“过奖,荣幸。”
看着惨淡的月,宋离月问道,“你以后会打算如何,做一辈子的徐光霁?”
承州垂首低语,“不做的话,我又能如何?除了死,我这辈子都注定逃离不开了。不过,有他在,我的人生也算有些意义。”
这个他,自然是徐丞谨。
“其实,你就是在身世上吃了亏,要不然就凭你自身的本事,本来是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的。”宋离月很是感慨,“造化弄人。”
忽然又仰头喝下一大口酒,她嗤笑道,“我不像你,会隐忍,我什么都不顾忌,我想如何就如何。我不惧路途遥远,千里之遥前来溍阳城,可不是来喝他徐丞谨和苏家那个小丫头喜酒的。既然我为他人做嫁衣,瞎忙乎这么久,可我也不能便宜了那个苏虞小姐不是。她抢走了我的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是不是?”
“你待如何?搅了他们的婚礼?”
闻言,手一顿,承州问道。
宋离月已经带上了几分醉意,她捏着手里的竹筒,抿唇轻笑道,“搅了他的婚礼做什么,我是要送一份大礼给他,相识一场,我总得表示表示……”
康亲王府的离月小姐可不是如此大度的人,承州蹙眉问道,“你打算如何?”
宋离月捧着脸,似是很为难地低声喃喃道,“我……我……我打算……”
承州到底是没有听到宋离月这我我我之后是什么,宋离月含含糊糊还没有说清楚,身子向后一倒,就把自己摔进了厚实的草丛里。
真是没有心的丫头,方才还很是不甘心地说要怎么怎么着,下一刻,就醉倒在他面前。
不过,似她这般快意恩仇,应该很是痛快。
一个人坐了一会,直到一坛酒全部喝光,承州才慢慢站起来,掏出烟雾信号,就直接拍上空中。
等了片刻,就瞧见一抹身影出现。
那人远远站着,冷声道,“何事?”
除了在摄政王府,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才以自己的真面目相见。
看着他脸上的白民乘黄面具,承州淡淡一笑,“我是来要邀功的。”
徐丞谨仍旧不动,语气冰冷,“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揣好了,不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