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知道,训练的时候爬个一二十层都不带喘的,这么七层更是不在话下,他只是有点紧张了。
去而复返,又要再次见到那个女孩儿,心里其实是隐隐期待的。身体其实才是最诚实的,刚刚对着她说的那般绝决,好似再也不会相见,可是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借口,他便可以为她不顾一切飞奔而来。
一只手撑在门上,另一只手胡乱地扒了扒头发,梁忍冬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也算是在军营里待了八年了,每一次任务都是和死神之间的较量,所以,他的心脏早已铸造的如钢铁般坚不可摧,他以为这世上再也没什么能够拨乱他的心弦。
可是今天从见到她的那刻起,他的心跳就没有平稳过,惊讶,惊喜,失望,愤怒,烦躁,担忧……
而此刻,他梁忍冬更是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心跳如雷地站在心爱姑娘的门外,想再见她一面,想确定她平安无恙。
可是,他终究是要离开的,她依然要独自面对未来,他这样放心不下她,以后又该如何是好?
按了好几遍门铃了,门内却始终没见回应,梁忍冬看着眼前紧闭的防盗门心里很不安,想到他离开时依然开着的燃气灶,还有灶上熬着的中药,他无法再这样等待下去了。
转过身四处看了看,此时已经夜里八点了,公寓楼里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静悄悄地很少有人经过,梁忍冬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去掉其中的一个不锈钢钥匙圈用力地掰直,然后慢慢伸进防盗门的锁芯里。
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用手转动着试探着锁芯,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听到锁芯里传来极其细微的一声轻响,梁忍冬随即把那根钥匙圈掰成的细钢条抽出来反手握在手心,然后拉开屋门迅速闪了进去。
客厅的灯依然亮着却没人,空气里漂浮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梁忍冬心道不好,急忙飞奔进厨房,一看之下不由得心惊肉跳,只见燃气灶旁边的地板上到处是碎裂的陶瓷渣子,其中夹杂着黑糊糊的中药药渣,但是依然不见人影。
这时,他听到从卧室里传来一声急促的狗叫声,梁忍冬又赶紧出了厨房奔向卧室,一进卧室门他就呆住了。
夏晴深蜷缩着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双手紧紧抱着小黑的脖子,小脑袋埋在小黑雪白厚软的毛发里,纤瘦的身体一动也不动。
小黑则乖巧地把自己高大健硕的身体支撑在主人的身边,任由着它心爱的主人倚靠着它,只是拿那双深棕色的眼睛警惕地紧紧盯着梁忍冬,微微地咧开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副警告的样子。
梁忍冬呼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事,只要她没事。
慢慢地走过去,然后缓缓蹲在她的面前,在她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一边观察是不是有受伤的地方,一边轻声问她:“夏夏,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