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宇也想找机会问一问大姐,问一问辜盛炎,做这些事之前都是怎么想的。并没有犹豫多久,她点头应允了。等将军把她送回房间门前的时候,回过头敬了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李天祥哀愁的点头让她把手放下,疑虑的看了一眼被萧安宇抱着的箱子。还是选择什么也不问,转身回到了车上。每一个士兵的生死,李天祥都是在乎的。虽然别人总是说,坐在高位的人把人的生死看的不重,看重了反而不好。但李天祥这样的人,注定是那种在高位不得安宁的人。他最害怕的是每次下面的人回来,汇报生死的时候,那可都是人命。谁都期望世界和平,永无战争,没有罪犯。军人是直面这些肮脏的人,这种愿望还是放在心底吧。
陡然的,看着将军的背影,萧安宇竟然看到了白头发。经历变异到现在,有几个夜晚是可以安睡的?
但这个夜晚,萧安宇睡的安稳。回到了小镇的桥下,她和方君乾追逐嬉笑着,一会儿又爬上了树去抓蝉。因为逃课被老师罚顶着书站在操场上,汗水湿透了衣服。后来在部队,训练站姿,洪励安仔细巡视路过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嘹亮如洪钟告诫他们身为军人的责任。在梦里面,再残忍的事情都显得温和,比如和那一天一夜看守的尸体,比第一次杀人更让人疲惫。忽然的,又变换到送别宴上,洪励安惋惜的嘴脸,他那时候是真的很惋惜。
“她有时候跟个心理病人一样,神经质。”
“她性格太冷,不适合你这样温柔的人。安宇是个好兵,不以男女划分的,但她做不了一个好朋友,你别为难她,也别为难你自己了。”
洪励安的语气像是法官的审判,是萧安宇逃不出的魔咒,他说的是真的,也无法逃脱。这两句话犹如梦魇回荡在所有地方,逼得萧安宇无路可退。
从梦中惊醒,已经十二点了。漫长的梦境让她精疲力尽,一点也没有刚睡醒的舒服感。萧安宇走进蒙了灰尘的厨房,她连打扫都不想打扫的地方,忽然想为自己做碗面。取出小铁锅烧开水,然后下面条,碗里拌好酱料。没有蔬菜,就做素面好了,面也没有生产日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总归应该不会发过期的食品,放这里也是为了让她饿的时候有东西垫肚子。
一口咬下去,面是生的。
萧安宇气馁的靠着椅子,天花板上灰色的混泥土,现在生存都困难,还谈什么装修,大白墙都是奢侈。有用的工厂都会用来生产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油漆什么的肯定不在之内。
安排人员到是很了解的放了很多烟在抽屉里,也不管医生叮嘱需要健康的生活。健康到是有,生活还有谁有?
洪励安、李晟、徐甘如三人一起在黄昏时候到访了,几个人好久不见,恨不得说聊上三天三夜。徐甘如参与很多援建工作,他说了很多平民的笑话,有的人创伤后遗症很严重,到哪儿都觉得不安全,已经算是被害妄想了。有个老奶奶行动不便,他孙子一个人背着她杀出一条血路,硬是等到了救援。有灾难,就会有感动的人和事,也会有很多笑话,也会有人的行为用来拷问整个社会。徐甘如最讨厌的就是报纸,它们居然还活着,按道理现在应该说些灾后工作安抚人心,它们偏偏不,老是挑刺,说政府这儿不好哪儿不好,新城市什么地方不完善等等。
记者和主编的灵魂像是金子做的,高层对他们很不满,人民也很不满,可它们就是让人恶心的还存在。
“你的腿,还好些吗?”洪励安见到那碗没煮熟的面条,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碗素面,坐下来看她吃,温和的问。今天的萧安宇很低气压:“听说将军来找过你了?”
“是啊,跟我说一下最近的局势。”萧安宇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