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隐士之说
有的时候,找人最好的方法并不一定要主动,等待也是找人的一种方法。特别是知道对方肯定会来寻找自己的时候,这个方法可谓是既简单又直接。
岳凡留在彰德府这么多天,就是为了等神机阁的人找来。对于消息的来源方面,岳凡相信神机阁不比楼上楼差,自然能很轻易的找到自己。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季老会亲自跑来。
“小凡……”
季老跨进房门,快步上前把岳凡一把抱住,脸上尽露喜悦的之情。
“季老,我……”被温暖包围,岳凡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这样伫立不动。
一会儿过后,云方才上前打趣道:“季老,你看你的样子都把别人吓到了,让李大哥多尴尬。”
“呃!”回过神,季老这才现岳凡身子僵直,连忙放手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
老人的问候永远都是那么的简单,只是很少有人会明白,其实他们只希望平安健康,其他的事对他们来说,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岳凡点了点头,把脚步移开,身后正站着寇斐。
云方礼貌的鞠了一躬道:“小子云方见过‘刀痴’前辈。”
“哦!”寇斐好奇道:“想不到你也认识老夫?”
“认识,当然认识,鼎鼎大名的‘刀痴’寇大侠谁不认识?”说着,云方把手引向季老道:“这是我师傅季先生,茶楼说书的。”
季老上前两步,热切的握住寇斐的双手道:“寇大侠是小凡的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寇大侠以后叫我老季就行了。”
对方的热情反而令寇斐不太习惯,只得嘿嘿笑道:“什么大侠小虾的,我们二人年纪都差不多,我叫你老季,那你也叫我老刀……”即便寇费跨入天道的门槛,但他的本性却依然未变,拉着季老又开始畅言起来。
“我说老季不要跟我客气,老刀这名字我可是喜欢的很呢!说起这名字的来历啊,那要从我当年刚出江湖说起,想当年……”
“咳、咳!”岳凡干咳两声,打断寇费的废话,牵过小明右道:“季老,这孩子就是桃源村唯一活着的人,他叫戚明右。”
“老爷爷您好。”小明右乖巧的执了个晚辈之礼,脆嫩的声音带着一丝伤感,显然是想起了当日之事。
“好好好!孩子,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你的亲人都在天上看着你呢,他们希望你过的快乐,希望健康成长。你是他们的生命的延续,你应该为他们而好好的活着。”对于桃源村之事,季老也有耳闻。全村都人都死了,只留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剧!
寇斐受不了这种伤感且沉重的气氛,于是对着岳凡道:“小兄弟啊,这个……老夫刚才有了一点点感悟,到外边去走走,去走走。嘿嘿~~”
话一说完,寇斐已经消失在房间之中。
季老、云方一脸莫名的望着岳凡,后者解释道:“前辈刚刚跨越天道之境,需要一些时间感悟……”
“天…天道之境!?”二人一脸骇然,面面相觑。
在一般武林人士眼中,“刀痴”寇斐早就被誉为天道高手,可是季老与云方怎么会不知道天道高手真正的意义?那是质与量的区别!是以他们二人得知寇斐跨入天道之境,才会有如此惊讶的表情。
……
“苏爷爷他身体还好吗?”
“老大哥身体好得很,只是他有了孙儿以后,人就变得特别懒,所以神机阁的事就丢给我门这些老骨头了。嘿嘿~~”
“那铁强、铁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铁强现在撞得很,让他去打老虎都不是问题……至于铁男嘛,听说他准备带着司徒燕回家去看看,毕竟把人家女儿拐跑了,不给个交代也说不过去。不过,照我看啊,最好就是把司徒燕那小丫头给取过来得了。哈哈——”
知道大家伙儿都过得很好,岳凡舒心不少。
一阵叙旧过后,在季老的示意下,云方把小明右**房间,屋内只剩下岳凡与季老两人。
沉默片刻,季老一脸笑意道:“小凡,在这里留了这么多天,一定就是为了等我们吧?现在老头子也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老头子一定帮你。”
“季老,我……”岳凡欲言又止、摇头苦叹,却是在犹豫自己的决定是否会把神机阁牵扯其中。
季老见状调笑道:“小凡,这可不像你啊!以前你可是很自主,怎么现在犹豫不决的?”
岳凡苦涩道:“我现在很怕,怕自己一旦做错,连累到你们。”涉及到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没有谁能妄下决断。
“小凡,你可还记得老大哥留给你的那块牌子?”不等对方答话,季老接着道:“你知道吗,那块牌子乃是神机阁的执掌之令,只要你手持‘神机令’,便可让神机阁的人做任何事情。”
“苏爷爷他……”岳凡头脑一懵,此时此刻他才明白,那块毫不起眼的令牌代表着什么意义。
季老接过话,笑着道:“小凡不要有负担,老大哥他不是想用责任束缚你,而是对你的信任。他只是希望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到你,让你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小凡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们,无须顾虑。”
“苏爷爷,你让我如何还你恩情,如何还你……谢谢!”岳凡心理暗暗感恩,念罢深吸一口气道:“季老,你们是否也知道江湖之外的事?”
“什么?!江湖之外!!!”季老“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面色严肃道:“小凡,难道你惹到了什么人?”
似乎想道什么,季老又急声道:“我听说,前些天宁县城出了件大事,还传闻有什么仙女仗剑而飞。难道,这件事与你有关?”
一想到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沉香被她大师姐,岳凡便是怒目欲裂!当下强压下怒火,把所有事情的经过一一讲述……
“什么?!你说沉香就是万雅儿!”季老对岳凡身上生的事都很清楚,自然明白雅儿对岳凡的意义。
“要真如小凡所说,想必雅儿和她的师姐应该就是江湖之外的人。以雅儿对小凡的重要,看来这件无法善了……”
转念间,季老长嘘一口气道:“小凡,你可是想要我们帮你打探雅儿的消息?”
岳凡点了点头,神色坚决道:“请季老帮我。”
“……”
季老不言不语,在房间内来回度步,面色异常凝重。
半晌过后,季老才长吐一口气道:“小凡,我知道你的决心……唉~~就算我这样帮你,老大哥也不会怪我的吧!”
“谢谢季老,谢谢!”岳凡深深鞠了个躬。他心理明白,这件事可能涉及到许多人和事,说不定还会给神机阁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
整了整思绪,季老开口道:“小凡,想必老大哥也给你说过,我们神机阁的原身组建于秦朝,虽然后来分裂,但天下间的辛秘很少有我们不知道的,甚至连历代皇帝的一些秘闻我们也能掌握。不过,天下之大,我们也不是无所不知,就比如江湖之外,不是我们所能触及的……小凡,你现在对江湖之外知道多少?”
岳凡沉吟道:“我知道的不多,都是寇前辈告诉我的。而他也是无意中得知江湖之外的存在。他告诉我,江湖之外的世界叫做修行界,他们称自己为修士,从不与世俗来往。而且修行界的修士非常厉害,至少也是天道高手……”
“是啊,天道高手!”季老颔道:“这也是我为你担心的原因。如此多的高手,你凭一人之力如何与他们争斗?修行界出了世人想象的范畴,他们不在红尘之中,凌驾与世俗之上。除非你有强悍的实力,否则像我们这种世俗之人在那些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介蝼蚁罢了。”
“蝼蚁!?我们都是蝼蚁!?”岳凡微微颤了颤身子,心有犹如狂澜翻涌!有些愤怒,还有些无奈。
“不过……”见对方如此模样,季老顿了顿道:“我虽然并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是如何划分,但我想他们都是从普通人修炼的,所以他们也不是不可越的……小凡,有些事非我们所能控制的,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谢谢季老!对了……”岳凡精神一振,突然道:“季老,你不是说他们远离红尘吗?那为什么沉香和他的大师姐会出现?而且他们还插手魔门之事,难道他们也生活在中原之地?”
“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季老面沉如水:“世间之时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千百倍。不论是天下还是江湖,都有人在其后面暗暗掌控,左右着大局之势。而那些所谓的天下枭雄和江湖巨豪以为自己左右着天下的局势,其实,只不过是别人利用的棋子儿罢了。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他们眼中只是木偶而已。”
什么?!棋子?!木偶?!整个天下与江湖居然在别人的控制之下!那是多大的势力?逐鹿天下、武林争霸有何意义?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岳凡脑子里一片空白,眼中以已是木然。
季老仿佛知道很多,他所讲的远比寇斐所说的更加清楚,当然也更加震撼!这就好比自己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座山谷中,以为山谷就是一切。可突然有一天,山谷里来了另一个人,他把自己带去外面的世界……那种视线的错觉、心灵的落差、未知的一切,如何让人接受?
也不理会对方是否承受,季老回转话音继续道:“不错,绝大部分的修士都远离红尘,如东海之外、南蛮大荒等山野之地,但还是有一群修士生活在中原神州的灵山绝地,而这些人就是掌控天下和江湖背后的势力。因为他们不显于江湖,不为世人所知,因此我们把这些人称之为‘隐士’。”
第十卷江湖之外第二十二章上少林
客栈房间内,岳凡与季老足足聊了半晌……
原来江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而他们才是整个江湖、甚至整个天下真正的主宰。
一件件骇人听闻之事,似乎令岳凡已经麻木。此时的他,脸上再无任何异样的神情,语气淡然道:“季老,照你的意思说,整个天下与江湖都在他们这群隐士的掌握之中?”
“不错!任何他们想知道的事情,没有谁能瞒得住。”季老重新坐下,锊了锊长须道:“不过,正如我刚才所说,修士们一般都不显于红尘世俗,所以那些隐士也是一样,他们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常常忙于修炼,只要天下不生特殊的事情,他们都不予理会。”
“哦!”想起沉香之事,岳凡忍不住皱眉:“那什么才算特殊的事情?”
沉吟片刻,季老才道:“如果魔门真有染指神州之意,我想那些隐士不回做事不管的,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小凡你想想,从古至今强者无数,没有一个人或帮派真正的统一过江湖,这想必就是他们在背后操控的结果,他们从不允许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与挑衅……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虽然霸道,却是平衡着世间上的各种力量关系。”
平衡世间的力量?!
岳凡怔了怔道:“难道没有人反抗?或者打破这个平衡,摆脱他们的控制?”
“这个……”季老为难道:“至少我们没现过。而且,就算有这样的人存在,那些隐士也不可能让世俗的人知道什么。世间之大,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的生活。所以小凡……”
季老还想劝劝岳凡,却被对方打断道:“季老不用再劝我,你认为我现在的样子,还有什么好珍惜的?”身无他物、万念俱休,还有比这更坏的情况吗?
若是在以前,岳凡认为雅儿已死,一切过往将散,毕竟他要为死去的人而活着。可当他知道雅儿还活着的时候,那些激动、紧张、怀疑、犹豫、害怕、希望……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此刻,岳凡的心很伤、很痛,如果不能找回雅儿,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现在的岳凡,从未对力量如此的渴望过!
知道无法劝解对方,季老长叹了口气道:“那小凡以后决定如何?”
“我只希望季老你们能给我提供隐士的消息,其他的,就让我自己去做吧。”一想到今后面对如此强大的势力,岳凡心情异常的沉重……只是,他没有选择、不能放弃!
“那好吧,一有消息我就会让人传给你,但我希望你做什么事以前都要三思而行。”季老心里明白,岳凡其实不希望神机阁的人涉及其中,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是提供一些信息罢了。
岳凡点头道:“谢谢季老,你知道我是本个猎人,不会乱来的……”
二人正待商议具体之事,楼阁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蓬!”
房门被人推开,云方拉着小明右闯了进来:“李大哥,不好了,寇前辈和你带的那只凶兽打起来了。”
季老来不及责怪,岳凡皱眉道:“他们在那儿?”
“南城乱石林里!”
……
南城之外,枫林狂挽、暴动惊天!
乱石之中,两个身影疾梭如电,斗得难分难解。
“轰!轰!轰!”
剧烈的撞击过后,两个身影分开两边。
拍落一身沙石尘土,寇废瞪大着双眼,呵斥道:“好你个畜生,别以为老夫收拾不了你!要不是……”
“嗷——”
一声吼叫,小火不甘示弱的再次扑了上去。
就在一人一兽快要撞上之时,一道黑影落在他们中间……硬是承受住了小火的冲撞,
“呃!”看见人来,寇斐假咳两声道:“小兄弟,你来的正好,小家伙快疯了……不,已经疯了!”
被岳凡一只手按住,小火愤怒的挣扎了两下,可它力气大不过岳凡,只好放弃愤怒的打算。只不过,小火的两只虎目依然死死的盯着寇斐,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
“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听道岳凡的想问,寇斐有些尴尬道:“其实这事是我不对,你也不要怪那小家伙……自老夫境界大乘后,现自己的灵觉异常敏锐,甚至能够牵动一丝天地间的气机,后来正好在这林子里现这个小家伙在打瞌睡,于是就借用天地之势吓唬吓唬它,谁知道这小家伙也不是好惹的主儿,非但没有吓到它,反而被它现……”
岳凡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上古凶兽会被气势吓到,那才真是笑死人了!
寇斐也知道自己莽撞,干笑道:“小兄弟你也知道,老夫这人就是手痒,它来凶我,难道老夫怕它不成,所以这就打起来了。呵,嘿嘿~~”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岳凡也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刚才若非寇斐手下留情,小火这家伙怕是早被打趴下了,好歹寇斐现在也是天道高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