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碎了的时候,我们自然而然就都醒了。
我把蜡烛全部熄灭,将躺在地上的众人一一唤醒。
因为被困在梦境世界中相当长的时间,大家的精神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谁也不愿意再提通灵游戏的事情,各自把几张课桌堆在一起,当成简易的床板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就听说那几个失踪的女生回来了,她们被发现就睡在自己的床上,只不过怎么叫也叫不醒。被送到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她们是精神损耗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我想大概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们其实差一点就死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恢复了正常,白栋偶尔会得意洋洋地说起自己做了个梦,梦中自己广开后宫,每一个女人都有着出众的容貌,我对此只能用微笑来回应。
反而是那几个参与了通灵游戏的女生,她们似乎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提过通灵游戏的事情。
白栋对灵异事件更加有兴趣了,经常到处打听哪里有比较有意思的灵异事件。
我们学校自然不能免俗,也有一些庸俗的校园传说,比如半夜里会跑的人体模型、变成十三层的阶梯什么的,其实都是舶来品。白栋大半夜跑到理科室去蹲了一晚上,回来之后悻悻地告诉我们,根本就没有会跑的人体模型;学校的阶梯在大白天的时候也是十三层!
我的生活也慢慢恢复了原本的节奏,食梦鬼的事情,我没有对张卿蕤说感谢,张卿蕤也没有再这件事上多提。
我明白她的想法,她是在用自己的行动,让我更加的信赖她。事实上我也渐渐对她更加依赖起来,很多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没有她,我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过了不久,寒假到来了。因为家里面管得比较严,只要我大学没毕业,就不准许我交女朋友,而且张卿蕤现在的身体也越来越真实,大多数时候都可以用人类的姿态在我身边打转,所以我不得不找借口不回家了。
老头子没说什么,他只是叮嘱我多注意,就挂了电话。
我就一边找了个兼职,准备赚点小钱,一边处理一些不太棘手的灵异事件,慢慢地为自己积累一些经验。食梦鬼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个教训,我发现自己对那些东西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城市里徘徊的灵魂不少,不过很多都是那种弱得让人懒得提的孤魂野鬼。我跟张卿蕤通力合作,短短半个月时间,就搞定了十几个徘徊不去的亡灵,而我的经验,也随着处理的事情变多,开始慢慢丰富起来。
一月初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我和张卿蕤的家门,进来的是个戴着眼睛,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裹着手工织成的围巾,嘴里哈着热气,搓着双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请问你是鬼门先生吗?我……有点事情想要求助。”
我皱了皱眉,七表舅爷曾经说过,成为鬼门先生之后,鬼魂就会本能地找上我,让我帮他们的忙,如果我不肯答应,他们就可能做出坏事来。
实际上一切也的确如同七表舅爷所说的那样,我最近处理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鬼魂自己找上门来求助。好在没有出现那些要求我去作奸犯科的——一旦遇到这种,我都会跟张卿蕤合作,将对方强行送进鬼门。
但活人来向我求助,这还是第一次!
我抬眼看了一下窗外,外面飘着雪,将整个城市变成了一片银装素裹——开玩笑的,城市里的温度比较高,我们这地方基本上不下雪,只不过今年比较冷,所以早上的时候偶尔能看到一些比较高的楼层上有一些冰凌的反光而已。
我打开门,把他迎了进来。
室内暖和的温度让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他有些生涩的进了屋,换上了我给他的拖鞋,拘谨地坐在桌子边,双手抱着茶杯,开门见山地道:“鬼门先生,我……好像被鬼缠上了,你能帮帮我吗?”
我就坐在桌子边看着他,双手敲击着桌面,并没有马上答应帮忙,而是反问道:“实际上我更加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鬼门先生的,我可从来没把我的事情拿出去炫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