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学院依然在五道口,朱标跟着那两个男生步调一致的走走停停,中间还小跑了一段,因为大家年龄相若,两个男生发现他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同路的校友。
三人在巷子里绕来绕去,朱标都快被绕昏头,终于来到一片空地,远远望到空地上耸立的……牌坊?
两个男生快步跑走,朱标不再追赶,而是稍停几步,站在巨大的阴影里抬头仰望。
描金绘彩的牌坊上由左到右书写着大明的两种通用文字,正面中文背面英文,看起来居然很协调,英文那面也没有格格不入。
行人川流不息地从牌坊底下经过,朱标身旁来来往往,他站在原地凝视牌坊正面的“国术学院”四个楷体大字,目光微移,又看向右侧的落款。
刘青田……有点熟啊……
默默记住这名字打算上网搜索,朱标随着人流穿过牌坊,没走几步就又停下,这回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根本走不动了,空地上挤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人。
挤成这样,起码八/九百上千人,不会全是来看四皇子的吧?朱标打眼一瞧,还真有群姑娘穿着胸前印了朱棣照片的t恤,不禁咋舌,他以前参加过漫展,也看过演唱会,朱棣的人气比得上当红明星小鲜肉了。
看来什么时代的人类也不会缺少脑残粉,朱标想着,一点儿也没有自己也是脑残粉的觉悟,被人流推着缓慢而坚定地向前移动。
百米长的距离走了起码半小时,朱标有些不耐烦,他在人群中上蹿下跳,双手撑住前面人的肩膀,换来对方狠瞪一眼,他只好挠着头嘿嘿陪笑。
不跳起来什么都看不见啊,朱标为自己的身高发出不知第几回喟叹,东张西望地想找个垫脚的东西。
忽然灵机一动,他从包袱皮里掏出那块鹅卵石,踩在脚下试了试,高度果真合适,虽说表面有点滑,前后左右的人也不会让他摔下来。
就这样走路的时候抱着石块,停下来踩着石块,又过一会儿,朱标总算望见了国术学院的正门,远处则有一支车队淋浴着金光迤逦而来。
…………
……
车队一共九辆,正面数过去的第四辆车中,朱棣依然是一身黑银相间的挺括军礼服,帽子平放在膝盖,微微倚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他没有真的睡着,而像他这样的人只要醒着就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脑子里同时多线程运作想着互不相关的几件事:皇帝暧昧不明的态度、十九区的防务、国术学院新任院长该做些什么……太子的下落……
想到最后一项,他闭合的双眼内浮现出不久前刚发生过的场景。
那名位卑但权重的中年人,他小时候叫过“生叔”,现在因着主仆名分不好再口头尊称,心里却从未改变。
他和生叔面对面站在皇帝陛下的书房门口,这条走廊和这间书房被禁军连设十二道岗密不透风地保护,以前只有三个人可以任意出入,后来变成两个。
生叔说:“你要查的那个孩子,我已经找到了。”
他立刻看过去,捏着军帽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加重了力道。
生叔摇了摇头:“身世没问题,年龄也对不上,长得倒是有几分像,也只是像而已……”
他不死心地问:“dna?”
生叔叹息一声:“可以确定和皇室不存在血缘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