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香樟从香庚家出来,在白花坡闲逛时看见贞贞拿着这颗琥珀珠子,便想夺了换钱,好趁机去城里溜达一把。所以他从后面捂住贞贞的口鼻,令贞贞不能呼救,可没想到他使劲太大,捂得太久,等他松开手时,贞贞已经晕厥了过去。他一时惊慌,赶紧捡了琥珀珠子就跑了。
香未和李氏开始想尽法子帮香樟补救,没想到结果还是被拆穿了!他真是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这时,香草说道:“我倒没想难为香家其他人,只是您身为族长纵容您儿子行事嚣张,总该给个说法。香明问不问你追究那是他的事,但马二郎被打我必须讨回一个公道!”
“香未,”镇长插话道,“拿出个态度吧!”
“镇长,连你也这样说?”香未被逼得没路可走,但要他向个小辈认错,他是百般的不情愿啊!
香草一家笑米米地看着那面如猪肝的香未,等着看他到底会怎么道歉。他张了张嘴,不情愿地吐了几个不清楚的字:“马二郎,对……对不住……你多担待……”
就在这时,之前跟着香樟追出去的人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喊道:“不好了,香樟掉河里去了!”。
香未一听这话,吓得三魂去了六魄,趁机拔腿就跑了。镇长忙招呼了几个人,随了那人往河边而去。然后他对那几个盗墓贼说道:“念在你们肯及时悔过说出真相,我给你们一条生路,从我们镇上滚出去!要再来生事,可就要绑在村口烧了!”
四个盗墓贼急忙哈腰点头地谢过了镇长。松绑后,那个卢二哥看了马二郎一眼,愧疚地转身跟他的同伴走了。
众人这才送忠义堂里散去,有些去河边围观了,有些则回家睡觉了。张金和小满扶着马二郎回了家。香珠看着他那一脸的伤,心疼得要死。香草让她煮了几个鸡蛋,用布包裹了给马二郎轻轻地揉搓。
马二郎感激道:“要不是姐和大家,只怕我这冤枉是吃定了!”
香草笑道:“说起来应该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大伯家对我恨之入骨,只怕这事也闹不到那么大。你歇着吧,让香珠好好替你揉揉,散散淤。”她说完起身拉着许氏等人出了房间。
许氏担心道:“说好了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呀!这……这好吗?”香草道:“您瞧着马二郎都那样了,还忍心让香珠不见他吗?可不得叫人挂心死了!那不过就是个说法而已,您放宽心吧,这亲事准吉利!”
许氏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还是菩萨保佑啊!我得赶紧去上一炷香!”
香草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跟辩论赛没啥区别啊!可真累呀!”
香辛走到院子里问道:“你饿吗?我瞧着你该饿了吧?要不我也给你煮几个鸡蛋?”“算了,你今晚也折腾够了,早些去睡吧!”“睡不着呢,不晓得那香樟咋样了?活该掉进河里,淹死他就最好了!”
香草做着伸展运动时,忽然看见宝儿在门口,便招手让他进来。宝儿捧着一盒子糕点走了进来,说道:“少爷让我给您送来的。您说了那些话,费了那些力,想必会饿的。”“真是他想起的?不是你提醒他的?”香草笑米米地接过了糕点。
“您刚才在忠义堂里,少爷可担心您呢!他让我在外面瞧着点,万一情况不对,就立刻回去禀报他。”“难不成他还能飞檐走壁来救我吗?行了,你回去吧!跟他说,我就不跟他道谢了。”
“是!”
宝儿笑着跑走了。香草揭开那糕点盒盖,原来是县城里顶有名的桃花糕。她招呼香辛道:“你也饿了吧?赶紧吃吧!”香辛咬了一口,问道:“要不要问问香珠和马二郎?”“莫去了,小心成电灯泡呢!”“啥是电灯泡?”
“反正你去了就是碍眼,人家难得独处一回呢!”两个人掩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时,小满飞一般地跑了进来,哈哈大笑了起来。香草忙嘘了一声,叫他小声一点。他止不住地乐道:“那香樟刚刚给人打捞了上来,还剩一口子气儿呢!浑身上下湿透了,像个没毛的猪似的!你们真该去瞧瞧那混蛋的下场呢!”“香明呢?”“香家大伯找人抬了香樟回去,香明一直跟着呢!我看这事不必镇长出面了,香明肯定会缠着他们家把这事给解决了!呵呵呵……瞧那混蛋的样儿真太好笑了!”小满说完捂着肚子又笑了起来。
“哥……”小鹿忽然从小门那儿走了过来,睡眼惺忪地问,“你笑啥呢?你们咋还不睡觉呀?”小满随手拿了一只桃花糕,塞到小鹿手里笑道:“吵醒我妹妹了?走,回去睡觉去!”他拉起小鹿就回食店后院去了。
香草打了个哈欠,把糕点盒子退给了香辛,说道:“今晚,我估计只能上你那儿睡了。”“难不成让香珠和马二郎睡?”“管他谁跟谁睡,反正我先去你房里睡觉了,困死了!”
“等等,”香辛笑着抱起糕点盒子说,“我也要睡了,明早还早起呢!”
香家的人很快各自安睡了。当然,香珠是不能跟马二郎在她娘家同房的。两人聊了很久,直到许氏来催时,马二郎才去了食店后院的客房歇息。
镇上渐渐安静了下来,安静得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镇上的人都各自进入了自己的梦想,唯有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脑海里想的全是那四个盗墓贼留下的东西!
为了这些东西,他出卖了马二郎和那四个盗墓贼。当马二郎来告诉他信儿时,他立刻生出了一个恶毒的念头,悄悄地写了一封信,丢进了香家祠堂里!
他这么做是想给香草难堪,更想得到那些来之不易的东西。半个月前,他结识了那几个人,并很快发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于是,他以提供庇护为由加入了其中。这半个月里,他们挖了两座坟墓,收获了七八件陪葬品。如今,这些东西就在他床下,只怕倒卖出去,他至少比香草更富有了!
从忠义堂回来之后,他就为这些东西而忧心起来。他清楚那几个人不会再轻易踏足镇上,但难保有人不会翻就帐,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把东西暂时掩埋起来,等风声过去之后,再一件一件地往外倒卖。
天还未露白时,他就起床了。用黑布包裹住了那些东西后,他从后门溜了出去。他想过了藏在自家窖眼里不放心,所以决定藏在离自家窖眼不远的良坤家的窖眼里。
趁着晨雾重重,他如鬼魅般地窜到了良坤家窖眼旁,轻手轻脚地解开了掩在上面的草盖子。可能是因为心慌,他手一滑,那包袱从他手里掉了下去。他吓得牙齿都要紧了,幸好地上是柔软的泥土,那些东西没有被打碎。可当他小心翼翼捡起来,准备包好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这儿做啥?”“香云……”吴良生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声音都有些发颤。
尽管天色暗沉,还罩着一层厚厚的晨雾,但香云还是看清楚了吴良生手里那些东西。一个念头钻进了她脑海里——吴良生果然跟盗墓贼是一伙儿的!
她想也没想,转身就跑,可吴良生将东西放下,飞快地从后面将她抱住了。她想喊时,吴良生的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
“求你了,香云!”吴良生那喘着粗气的声音在香云耳边响起,“莫嚷行吗?你听我说,行吗?”香云掰开他的手,挣脱了他的搂抱,回身狠狠地甩了一把掌:“你以为我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