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杨在前面,拿着一个捕蛇的棍子,最前方有一个三脚架,用来摁住蛇头的,他的后背则是背着十来个瓶子,都是大瓶可乐的那种塑料罐,只是在瓶盖上都有打孔。
这些应该是他用来放那些毒物的容器,比如蜈蚣蝎子什么的。
我们追了上去,却发现阿赞杨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他一直用手里的棍子剥开矮树丛,我问道:“杨叔叔,您在找什么?”
嘘!他伸出食指,示意我们别出声。
我和阿静便停了下来,朝着他走过的杂草看过去。
那草不是他用棍子压倒的,而是什么动物经过,用身躯压过去的,我开始紧张了,心里砰砰直跳。
只见阿赞杨,用鼻子嗅了嗅,而后蹲下来,扒开草丛看了看,转头对我们说:“是野猪,还是个头不小的公猪,大概有三四百斤,而且刚从这里经过不久。”
“您怎么知道的?”我和阿静也小心走了过去,蹲在他旁边。
“你们看,这里有它的蹄子印,这是前蹄的,这是后蹄的,根据蹄子的大小,可以判断出野猪的体重和大小,按照这样的蹄子印,应该是公猪,还有这里有它的粪便,显然刚拉没多久。”阿赞杨指着矮树丛下方说道。
我和阿静赶紧捏着鼻子,那味道不好闻。
“杨叔叔,我们走吧,这三四百斤的老公猪不好惹,我爸跟我说,按照伤人的概率来排,一猪二熊三老虎,跟这老公猪遭遇的话,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要打架的,因为熊和老虎会怕人,会躲着人,但是这老公猪一根筋,会跟你玩命,所以没有猎狗围捕,或者是四五个老猎人拿猎枪合围的话,最好不要冒险。”我见阿赞杨似乎有追逐这老公猪的意思,所以赶紧相劝。
阿赞杨笑而不语,而是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沿着老公猪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冷汗都下来了,我本以为就我们年轻人爱玩,没想到这四十好几的老头子也爱玩,而且还玩这么大,我都快哭出来了。
“白狼,你懂的真不少啊,为什么以前没跟我讲这些?”阿静竟然也没意识到危险,反而满脸兴奋的看着我。
“以前你也没问我,再说了,咱们那时候整天都在上课做作业,哪有时间说这些。”我小声嘀咕道。
“额。”阿静点了点头,她说:“这野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吗?我在集市上看到好几次,有人在卖野猪肉。”
“那估计是母猪,或者是没长大的一般野猪,像这么大的老公猪,不好打,相比较于东北的野猪,我们南方的野猪还算是比较温顺的,东北的野猪吃人,南方的野猪倒是没有,最多就是把你弄死放在一边。”我小声的说道:“巫山是针阔混杂林,很多松树,松树的树干会流松脂,野猪会到树干上去蹭痒,然后将松脂蹭满全身,然后在地上打滚,将碎石子,泥巴,还有坚果壳什么的,全裹在身上,这松脂一干,它的体表就像穿了一件防弹衣,坚硬无比,我听我爸说,以前猎枪的子弹不够力,都打不穿这层松脂,一开枪,野猪就急红眼了,嗷嗷叫的朝着你奔了过来,那这时候你就凶多吉少了。”
“真的假的,说得这么邪乎?”阿静有些不敢相信。
“还能有假,我们巫山村是猎人村,以前都是打猎的,直到我这一代才没打,这些都是老猎人传下来的经验,有的老公猪能长到五六百斤,那鬃毛如钢刺一样坚硬锋利,拔下来能绑成梳子,怎么用用不坏,那獠牙能有七八十公分那么长,奔跑起来犹如一辆坦克,碗口大的树,直接被撞断,如果你跑到大一点的树上,它会用獠牙刨树根,直到将树刨倒之后,再弄死你,这货一根筋,跟你玩命跟你耗,这也是野猪对人的伤害排第一的原因。”
我说完,阿静睁大眼睛看着我,表情有些夸张。
“别说话!”前面的阿赞杨突然低声制止。
我们瞬间止步,我屏住呼吸,打起精神,不远处的树丛里传来哼哼的声响,还有一棵松树在摇摆,好像有东西在树下摇晃着树一般。
我朝着松树的方向望去,顿时瞪大了双眼!
丫的,一头棕红色的老公猪正在用背蹭着松树,估计是在挠痒。
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目测这头猪能有四百斤,因为我们村后来不打猎了,有养家猪,邻居家有一头猪也养到这么大,屠宰了之后一秤,还有四百一十五斤。
而眼前的这家伙跟那只猪的体格差不多。
我拉了拉阿静说道:“赶紧让你爸回来,你爸才一百多斤,那猪有四百斤,一个冲撞能把你爸顶上天,以前村里有个老猎人,开枪打猪,一枪没打死,却没机会打第二枪了,那野猪朝着他冲了过去,獠牙对着肚子插了进去,然后一拖,肠子都拉出来了。”
阿静的脸都绿了!想要出声喊,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我上前一步,拉了拉阿赞杨,他却对着我甩甩手,让我带着阿静到旁边的大树边上躲着。
我都傻了,这老头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