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桃果真找她有事情:“我给明月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不接,你能带我找她么?
海伦看着瞿白鹿。
瞿白鹿点了头。
没曾想这一次出涌泉山又兜兜转转走了这么多的地方,她想着。
明月住的城市离这个城市不远,是她老公的家乡。她老公就是那个上学的时候认识的男朋友。
白鹿带着孔桃穿墙而过,径直从空中走到了卧室里。白鹿之所以不让她走正门是因为听到了里面的声音。風雨小說網孔桃在站稳之后也听见了。
客厅里明月的声音再响亮不过了:“喝醉的都像个烂泥似的,你俩再一压,别说是酒了,你连尿都能吐出来,还酒后乱性,我看你俩是“惺惺”相惜。这日子你要还想过就把她带回来当着我的面说清楚!”
孔桃要出去,瞿白鹿拦住了她。
她还是听着瞿白鹿的话,没有动。她自己很明白,虽然不喜欢回去不回去这件事,可瞿白鹿对她好的是没话可说的,孔桃有些自责,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里看着客厅里强撑着一直喝着水的表姐明月,再看看身旁的瞿白鹿竟不知要对她二人说什么,她们对自己这么好,而自己没有半分可以帮到她们的地方。
不多时,孔桃腿拗姿势拗麻了的时候,那男的带了个矮矮略胖的女人回来。
明月的声音强势,但强势中却发着颤。
明月老公的家境不如她,当初礼金明月一分钱都没有收,全给了他家,彩礼也并没有要很多,因为他家没有那么多钱。房子的首付是明月家支付的。
明月喜欢他,真的是非常的喜欢他。
当初见他第一眼就满心满意想着有朝一日嫁给他,所以打工赚钱,攒钱就是为了她希望的能够有结婚的那么一天。那时候他也一直在打工,明月现在有些迷糊,不敢确定他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一样这么确定这段曾经认定是携手一生的婚姻。
他领明月回家。
明月带他回家。
家里不满意,但并没有阻拦,只是顺着明月的意思,她爸爸在她出嫁前一个月前哭着和她说了一句话:“你有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但是结果需要你自己负责。”
明月义无反顾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
上学的时候,他的学习很好,后来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单位。
当年,明月就和他结婚了,并搬来了他从小居住的城市,因为喜欢的人在这里长大,所以想要了解这里,纵然之前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结婚后,一堆琐事缠身,生不生孩子,生男生女全都被婆家说死了,就像是把一生定了下来,每一天都按照预定好的日程走。纵然那不是自己的日程。
那时的明月想:那好吧,这么过下去应该也挺幸福的,我什么都不用管呢。
很多人不会因为你爱他而爱你,也不会因为这份爱带来的附属利益而感恩。
他还是那么潇洒,过着他想要的生活。
眼下,客厅里三个人各自站在一个方向,就像是站在等边三角形的角上。
她的声音依旧强势,但这次却不再颤抖,大概是因为又多了一个人的缘故。
“真带回来了。这是要逼宫啊。”
表姐上前摸了摸那女人的脸,那女人一闪,一手挡上去了。表姐老公站在一边龟缩着。表姐一耳光扇两人脸上了。再反手又是一耳光,表姐老公厚颜无耻的恼了:“你上脸了是吧。”
说着就要上手,表姐是真恼了,一手刀快如闪电嗖一声砍脖子上了,明月的老公整个人软软瘫倒在地上。那女人吓得不敢说话了。表姐上去一脚踩在她老公手心里,她老早换好了细高跟,这细高跟还是上次跟他逛街时买的,街边的小店,那是半年前的事了,谁能知道半年前买的东西竟然可以用在这里,这也算是因果么?
那男的疼的直抽,一手捂住细高跟,龇牙咧嘴的。那女的想帮把手,上前要扯头发撕衣服什么的,被表姐一回身瞪僵了,顺带着一耳光扇墙边去了。
这边刚踩过瘾,那边表姐明月就转脸看向那女人:“早有预谋是吧,不然不可能一起出差七八次。”
那女人撑着胆子,腆着她那超大号的囧脸,瞪着她那超大号的狗眼:“我俩是真心相爱的,谁叫你那么凶!半点老婆该有的样子都没有!你还是女人吗?”
表姐缓缓上前轻柔柔一把抓住贱三的手,眼眶里没有一丝光,木然看着她倾诉又像是劝诫道:“你问问他,我在今天之前是个什么操行,比卫生巾都柔。凶?!你以后要跟了他,你也凶。如果天下的女人都要和你这贱三一样,依附着男人才能存活,那和封建原始社会有什么区别?”
说着话不由得心中发狠,边说边加大力气慢慢加重捏下去,这边都能听见骨头声了。
躲在门后观战的瞿白鹿看此情景,哼笑道:“好武艺,你表姐这一腔彪悍与霸气,今日终得抒发了。”
孔桃心中不忍明月受此是非,边看边皱眉道:“真是,这个时候你别这么说,再说,我姐是出了名的温柔,不是遇上......”
话说了一半,下面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曾经以为真心喜欢彼此的这一对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明月看他,他看明月的那种眼神竟然也会骗人么?更何况明月那么漂亮,而这个小三......孔桃实在是不理解,这世间为了一**望舍弃真正宝贵的人怎么就这么多,还这么蠢。
瞿白鹿也不看她,只是盯着明月看道:“嗯......我在你小时候去看你时,你表姐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女童,见到电视里的太监,不知为何对男子成为太监的一套程序如此上心。趁你姥姥买菜,拿着剪刀满院的追那些男娃儿。只听惨叫声,哭喊声一片。记忆犹新啊。”
看了一眼孔桃又笑道:“你比她,是差远了。”
地上那个男人不敢再讲话了,表姐踢了踢他:“你还有什么啊?”
转身又拉着那女人另一只手,嘴角往上勾着,直愣愣看着她道:“你不如跟着我,百合那什么也是可以的,你不是缺男人么,我可以勉为其难做个T啊。
那女的都哭了,哭的他X残花带下水的。他X的,百合那什么是他X的什么啊?地上那个男人好容易清醒了一些,摸着脖子半坐起来开腔了:“我他妈今天才知道,你就是个变态。”
表姐看着这俩奸夫淫妇,笑了,笑得活像个时装定制柜台里漂亮的木偶娃娃。
她的声音渐渐沙哑。
“勾搭自己曾经男人的女人,很带感不是吗。看什么。想离婚啊,行啊,你净身出户。”
转过身来对那女人风轻云淡的说:“他什么都没了,为了爱,为了感情,你,一定要和他相伴一生他哦,因为你们两个的事情现在已经贴满你们公司了。”
那男的听这话愣了,但问的问题却是:“凭什么我他妈净身出户!这房子有我的名字!”
表姐如同讲一件事不关己的故事,缓缓而叙:“如果不是我去给你买衣服,就看不到你们,不跟着你们就看不到你们在停车场的车戏,看不到车戏,就不会嫌你的背叛和你的脏,不嫌你脏自然不会转移财产预备离婚。所以你看,有因有果对不对?更何况,房子的首付是我付的,还贷也是我在还,你每个月的工资给了谁,你全都忘记了对不对?”
表姐把那男人扶起来。那男的还挣扎了一下,推开明月。
明月站着没动,看着那女人带着胜利者独有的姿态有些狡黠的笑道:“滚吧,大屁屁。”
说着拿着在沙发边放好的折叠椅子将他们打出门去。这边打出去,把门重重一关,那边眼泪就毫无预兆的下来了,或许是有预兆的,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胜利者的姿态早就在这一场失败的婚姻中消失殆尽了。
两方有哪一方真的胜利了呢?
明月把手机拿出来拨打出了一个电话,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妈。”
躲在门后的孔桃嘟囔道:“不对啊,我姨早死了。”
瞿白鹿笑道:“还有什么人能叫妈。”
表姐边哭边讲:“那个贱人来我家骂我来了。我该怎么办啊。鹏鹏被那女人拽走了。鹏鹏走了!”
她的歇斯底里不知道是不是伪装,如果是的话,这份伪装绝对可以问鼎演艺界的那些金奖了。
孔桃看着表姐跟看怪物似的,她没想到明月会这么说。瞿白鹿笑着看戏,未有半分不适。表姐又拨了一个电话,哽咽的说:“李姐,麻烦你帮我请个假。嗯...嗯...不是的...嗯...就,就是先请个假...对。”
打完了电话窝在沙发里直抽抽。孔桃看了心里也难过的不行,连忙从里面出来了:“明月。”
明月见她出来边抽边讲:“都看到了。是不是怪我太狠了?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么给他妈打电话......就算我不那样说,他也一定会在妈面前把我说成这样,叫他说谎,不如就先他一步,还能解解气......别问我,他妈信谁,天下有那个妈不信自己儿子......我即便再可怜,该忘总会忘掉,不管我怎么对他们。”
她像没说过话似的,絮絮叨叨一长串的话接连不断的从嘴里说了出来。可惜她或许忘了话是堵不住泪水的。孔桃坐在沙发上对她说:“别哭,我们还可以找......。”
表姐眼泪登时下来了,终究挨不过这句别哭。表姐哭着还抛出一句:“别哭什么啊别哭!你不能说点别的啊你。这是能由着我控制的啊?”
她正哭着突然反应过来了,抬头对孔桃道:“哎?!你们两个是从哪里出来的啊?她是谁?你......”
瞿白鹿忙将孔桃拉到一边,手对着表姐的额头一拂:“电话已然打出去了,你表妹快来了。”
说罢一手拉着孔桃穿墙而出,站在门外。孔桃第一次穿墙而过,不由得愣住了。
瞿白鹿留她在此,自己化作轻烟而散,她走后孔桃半晌才按响了门铃。
其实孔桃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安慰她,只是,自己待在明月身边,或许明月就会稍稍好一些?她怀着这份期望面带不安的看着打开门瞧着自己的明月。
这事纵然荒唐,人间的荒唐事绝不仅此而已。
看多了,许多事也成了平常事。
这些天,孔桃没空见白鹿了,因为她一直陪着明月,办离婚,跑户籍,警察局,律师事务所,听了一辈子都没听过的脏话......
她明白明月的压力绝对不会小到像她表现的一样云淡风轻。
瞿白鹿已经没有时间去看她了。明月这事是个什么结果,不用算也知道。
只是孔桃不知道再真诚的眼神也有背弃的一天。所以就算明月已经慢慢走出来,孔桃仍然觉得这事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