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绝绝心中一暖,前世今生加起来活了好几十年,这是第一次感受一个长辈对自己的爱,好奇妙,不可否认,她有些心动。凭着独孤将军捏她手腕的力度她便可以肯定,这位大将军是真心爱自己,本来习武之人手劲就颇大,自己也用力挣扎过,可他却控制得很好,别说伤着,估计红都不会红一丝。
或许,有爹娘、有个家也不错,这么想着,独孤绝绝不再一味坚持,任由独孤将军将她拉出大殿往宫外而去。
独孤将军弃了马匹,陪她坐上车轿,一路上竟没松手半分,只是告诉她将军夫人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让她说话是注意一些,然后便再没出声,只是时不时的瞧她两眼。
独孤绝绝“噗嗤”一声笑道:“要看就大方看呗,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老将军讪讪的笑道:“被你发现了,爹就是想看看你,怕你不习惯。”顿了一下又沉着眸子道:“孩子啊,你放心,这些年你受的苦爹一定都帮你讨回来,你就等着,看爹到时候将那慕容老儿捉了来将他碎尸万段替你报仇!”
独孤绝绝感觉自己有些绷不住了,特别想哭,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这具身体与老将军的血脉共鸣?
甩甩头,独孤绝绝闭上眼,掩下所有情绪道:“我的仇我自会报,困得慌,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语气冷漠疏离,让独孤将军有丝失望,却更加怜惜起眼前这个女儿来。
檀木车厢厚实宽敞,车内静的连根针掉下都能听见响动,独孤绝绝闭着眼眸靠在车璧上假寐,老将军时不时的伸手替她捋捋发梢,几次将那银丝掂在手心瞪红了眼眶,最后化成一声悠悠的叹息。
车外,烈日当空,道旁的大树一棵棵无精打采的低着头,本该透绿的树叶这会儿却显得灰扑扑的毫无精神,车夫时不时伸手擦擦额头的汗珠,总算在汗没湿透衣衫前赶到将军府。
车夫回头恭敬的喊了一声:“大将军。”
独孤将军这淡淡的“嗯”了一声,却不动作,不待车夫唤第二声,轿帘被人忽的拉开,随即传来一个声音:“灵儿,我的灵儿!你可回来了,快让娘亲瞧瞧。”直把假寐的独孤绝绝惊得一个激灵坐直身子。
却是将军夫人迫不及待的赶了来,当然,这番折腾自不必说,将军夫人那是一口一个“灵儿”喊得急切,眼泪更是像开了闸的洪水,拼命往外涌。
独孤绝绝甚是无奈,除了安慰就只有安慰,只是听将军夫人叫自己灵儿时不免皱了眉头。
旁边独孤将军解释道:“你本来叫独孤雪灵。”
独孤绝绝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温暖,却也同时觉得头疼,将军夫人拉着她便开始哭,这天都快擦黑了,还没停的迹象啊~~
正在她颇为头疼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人,正是那日在朝堂上叫自己“妹妹”的那位。
独孤佳泽一进门便觉着气氛不对,待看到独孤绝绝,立马两眼放光的奔上去叫:“妹妹!”
独孤绝绝朝天翻个白眼,这厮脑袋里神经一定搭错了!
还不待自己说话,身边的老将军便一撩袖袍在独孤佳泽后脑勺重重一巴掌:“你还知道是你妹妹!你个小崽子,早知道她是你妹妹,你还敢瞒上不报,害她出这么大的事儿,你就是找打!”说着,又要上前拍他巴掌。
独孤佳泽连忙跑开:“爹,您听我说,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开始也不确定她是我妹妹嘛,哪敢随便就说啊,这些年你们找过多少女孩子,结果不都没对吗?每次都害娘失望,我这也是想调查清楚了再告诉你们啊。”
独孤将军追上两步吼道:“你还狡辩!看我今儿不打死你个混账!”
那边两人围着厅中转圈的跑,这边将军夫人只管拉着独孤绝绝问东问西,恨不得将这十几年的话一次性说完了。
忽听门外小厮道:“将军,厉王来了。”
独孤将军理理袖袍道:“还不赶快迎进来!”
独孤佳泽转头看绝绝,独孤绝绝却偏向一边,面无表情。
很快,澹台灭冥便出现在众人眼前:“将军府今儿喜庆啊,老远本王便听见府中闹腾了,将军这是得了什么宝?”
独孤绝绝最是讨厌他这幅嘴脸,噌的站起身来:“我家里有什么喜事与你何干?倒是有些人,受了伤还到处折腾,也不怕死在外头!”这一翻夹枪带棒,直击得澹台灭冥脸色铁青,不知道得还以为他又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