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牙根痒痒,他却不敢再提,行礼退了出去。
快到门口,张夫人恰好迎面进来。
张夫人向他欠身行了一礼,袁熙也拱了拱手。
虽只是妾室,她毕竟是袁绍的女人,袁熙也不敢当面造次。
进了屋,张夫人向袁绍行礼说道:“妾身前些日子见袁公发冠旧了,寻思着做个新的,今日已是做得,特意给袁公送来。”
微微笑着,袁绍说道:“亏你有心了!”
张夫人浅浅一笑,向门外说道:“送进来吧。”
一名侍女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盘子上,端端正正摆着一只水蓝色的发冠。
发冠以锦绣丝线编织而成,摆在托盘上,折射着莹莹蓝光。
张夫人出身卑微,尚未出阁时,就爱摆弄纤巧玩意。
嫁入袁家,她也时常会做些发冠、绣鞋献给袁绍。
她来献冠是情理之中,袁绍并未起疑。
拿起发冠仔细端详,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你心灵手巧,放眼邺城工匠,也是做不出如此喜人之物。”
“袁公欢喜便好!”张夫人说道:“多日未见袁公,妾身很是想念。旭儿从军之事袁公多有操劳。向来有心答谢,却一直未有寻到时机。”
“自家孩子,有甚可谢。”袁绍说道:“显歆乃你所生,莫非不是某的儿子?”
“袁公训诫的是。”张夫人眉眼带笑说道:“倒是妾身说错了话。前几日家父令人送来两坛三十年陈酒,妾身寻思着,待显歆回返让他前来敬献。可这两日不知怎了,想念袁公的紧。斗胆请问袁公可否移驾,尝尝家父所献之酒?”
“酒是陈的香,人是旧的好啊!”袁绍站起:“家中人口甚众,且兼河北事多,时常烦的某头脑发胀!去你那里饮上几盏,也让某松快松快。”
“家国大事妾身是不懂的。”张夫人说道:“所能做的,只是陪袁公说说话儿,排解心中烦闷。”
“还是你懂事啊!”走到张夫人身前,袁绍招呼道:“走吧!尝尝你家父亲送来的酒!”
退出袁绍住处,袁熙并未离开太远。
他还寻思着,待到张夫人离去,再恳求袁绍允了向甄家提亲。
袁旭眼见不日返回邺城,一旦他回来,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了!
必须在那之前,把向甄家提亲的事给落实下来!
出乎袁熙意料,张夫人虽是离开,袁绍却也与她一道。
晚间他应是会在张夫人住处下榻。
目送袁绍背影,袁熙紧攥拳头,恨不能冲上去把张夫人给掐死!
这个女人,也太可恶!
竟敢坏了好事!
“二公子!”正望着袁绍背影,袁熙侧旁传来个声音。
扭头看去,朝他走来的是个身穿灰色袍服的中年。
中年脸颊尖削、目光阴骘,尤其是飘在下巴上的胡须,不仅没给他增添半点飘逸,反倒更添几分诡诈。
袁熙认得此人,他正是与袁尚过往甚密的逢纪。
逢纪在袁家地位与审配相当,二人时常还会因见解不同产生争执。
“逢公!”袁熙不敢怠慢,拱手招呼了一声。
逢纪回了一礼:“听闻公子找回了董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