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一天,老头儿酒后向我吐露实话说,他之所以传我他们高家的秘术,并不是由于我笨,而是感觉我是个好孩子…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高一开学的时候,老头儿送我去学校,将近校门口,他忽然不走了。
“怎么了大爷?”我问。
老头儿指了指自己,“大爷我那啥…给你丢面子哩,我就不进去了,下了学回家吃饭…”
冲我挥了挥烟袋,老头儿头也不回的走了。盯着他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我抬脚跨进学校,开始了高中生涯。
我就读的那所高中,不是重点中学,制度不严。高一高二,不在学校住宿的人,可以不上晚自习,不过要写申请。像我这种读书不怎么地,晚上还要回去跟老头儿练功学秘术的人,自然是不上的。
至于聂晨,刚进她们学校就成了班花,之后又成了校花,再加上人聪明学习好,被老师各种宠着,咱是比不了的。高凉读的是医专,学中医的,周末有时就会过来吃顿饭。我总感觉高老头儿对他很客气,常不常怀疑他俩到底是不是亲生父子。虽然老头儿经常对我不是骂就是吼,但我心里知道,老头儿这是没把我当外人…
不知道是因为每天练功,还是因为老头儿每晚用银针扎我的穴位。高一下半学期,我开始疯长个子。升高二的时候,我已经和高凉差不多高了。再不需要使劲挺着胸跟人走在一起,也不需要拿水杯砸别人裤裆了。有次因为猪哥被欺负跟人打架,一个人打好几个,一架成名。分班的时候,我跟猪哥分到了一个班里。高二下学期,猪哥一改往日的邋遢,开始臭美起来,每天头发梳的油光光的,拿个小镜子,照来照去…
书说简短,从我踏进校门,转眼两年过去了。基本功打好以后,老头儿开始教我他们高家的奇门遁甲。我先从数理入手,然后渐渐学到了法术。由于跟老头儿去看风水有收入,加上父亲给我寄的生活费,我手头一直挺宽裕。这两年中,聂晨常不常过来,因为老头儿隔段时间就要过去看看她们聂家那老宅的风水线是不是挪位了,所以聂晨和我们走的很近…
又放寒假了。这天很冷,北风刮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摇摇晃晃,不时便有树枝‘咯叭’一下断下来。上午十点钟,聂晨过来了,小脸冻的红扑扑的,手里提着一条腊肉,说是他爸从南方带过来的,她偷拿了一条孝敬高老头子,另外还带了一瓶酒。老头儿自然乐的眼睛都眯缝起来。
将近吃午饭的时候,外面风停了,扑簌簌的落起了雪花,不一会儿,地上就结了一层。
吃过午饭,高老头儿点上旱烟,美滋滋的吸了一口,朝外看了看说:“晨妮儿,你等下还回去不哩?”
“回,让冷雨送我去车站。”
我笑了笑,“你就是个赖皮。”
“怎么样呢?”聂晨下巴一扬,冲我做个鬼脸。
正说聊着,就听有‘咯咯吱吱’的踏雪声,朝着这院子而来。
“是高凉来了吧。”聂晨说。
我闭起眼睛感觉了一下来人的气场说:“不是。”
当来人进到宅院,往屋子走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起身迎了出去。
来的人是猪哥,穿着件防皮的人造革外套。见到我,猪哥一个立正,朝我敬了个礼,“冷雨大师好!”
“踹你!”
我脚一抬,猪哥吓得一缩。
“你怎么来了?”我问。
猪哥‘嘿嘿’一笑,忽然看到我身后的聂晨,赶紧拨弄下发型,“哎呦,聂晨也在啊…”
聂晨一直不待见他,没好气儿的应了一声。
我眉头一皱,“有话快说。”
“那什么…”
猪哥正要说,屋里高老头子道:“冷雨啊,那啥,是你同学吗?让人家屋里来坐哩…”
进到屋里,猪哥两眼直勾勾盯着盘子里剩的腊肉,舔了舔嘴唇。
我给他倒了杯水,“可以说了吧?”
“啊?哦哦…”猪哥抹抹嘴巴,“是这,我们村儿有户人家,想找你们过去给看看风水,他家最近总出邪乎事儿…”
猪哥姓‘朱’,名叫朱武,他还有个哥哥,名叫朱文,已经工作了。找我们看风水的是他们朱家的本姓人,名叫朱常发。之所以看风水,是因为朱常发家里最近总是连连发生一些怪事…
朱常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农闲的时候,靠干干建筑,或者做些零散活儿贴补家用。今年从一入冬,朱常发就帮一家饲料厂跟车卸饲料。每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匆忙吃些早饭,然后蹬上老掉牙的自行车,去离家十多里地的县城的饲料厂报到。朱常发的妻子身子一直不是很好,早上起不来那么早,所以就晚上把饭做好,朱常发起来往灶底填把柴禾,热一热就可以吃,无非也就是稀饭馒头炖白菜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