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异大陆离开的时候满腹杀气,怪不得凌枭不愿意跟我说关于裂魂一事,他是被逼无奈才那个样子的。
而我从头至尾没有在画面中看到老君,他去哪里了呢?他不是一直很担心凌枭的么,为何在关键时刻没了影子了?
我遁回来时正落在玉宅外的马路上,眼下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马路上的路灯昏暗至极。一层薄雾蔓延在四周,透着一股阴气。
岔路口,有一道血红的身影杵在那里,静静的一直没动。我怔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溟袭,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随风荡漾的银发,我想起了在诛仙柱下时,他疯了似得把我的碎肉一块块扫在一起,再如此反复的拼接。而他的一头青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变成了银发。
我想,这三百年来他过得肯定不好,要不然眼底不会一直藏着一缕孤独和沧桑。
始终,我还是那个对不起他的人,让他一直都活在煎熬中。
他痴痴地看着我。好久才轻轻掀了掀唇角,“你终于涅盘了。恢复了当年风华绝代的模样。九儿,你怪我吗?”
“不怪!”
他是我在滚滚红尘中遇到的第一个对我好过的人。我怎么能怪他呢。而且,我也从来什么都没给过他。醉心章&
“对不起,当年我错信了二郎神的话,他明明是去抓你的,我以为是帮你的,所以让清浅领着大军去了,却没想到她早已经被鬼巫蛊惑,率领大军攻打你们。”
“……你都知道了?”
“恩,她在临死之前跟我说了,她签下了灵巫的灵魂契约。”
原来如此!
我忽然顿悟过来,早在昆仑山顶的时候,灵巫在云层中偷窥过我,而那个时候溟袭正好在我身边。难道他就是那个时候去蛊惑苏清浅的吗?
还有冥月,她应该也是被灵巫蛊惑的人之一。还有刘三诛……
想起他们,我脑中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为什么灵巫蛊惑的每个人,执念都非常深。难道,他利用的就是这个吗?
他那么的无孔不入,我和凌枭前世今生都栽到了他的手里。这个老家伙,不除难平心头之恨。
“那你呢?为何也签了灵魂契约?”
苏清浅也就罢了,她本就恨我,但溟袭呢?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也会签这契约。他张了张嘴,但最终欲言又止了。
“九儿,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我来只是告诉你,鬼巫和他并没有死,而且也不容易死。”
“什么意思?”
“其实……鬼巫也是被分裂出来的一个灵魂,只是他存在了几千年,早已经修成堕仙成魔了。”
“什么!!”
我顿时惊呆了,我就说为什么凭仙界那么强大的力量都无法消灭鬼巫,敢情他真的是被默许存在的?或者说,他死了,那个分裂他出来的人也要死?
那么他的真身是谁?
“你若要杀他,只有焚化他的魂魄,但是……”溟袭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我的发丝,“九儿,在你浴火重生的那一刻,我忽然想通了。只要你过得开心,幸福,我也很满足了。所以我希望你在余下的日子好好过。”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的。”
“只要你不再去找余下的几块残肢,这一切兴许就风平浪静了。”
“为何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我一把拉住溟袭的袖袍,竟发现他周身的戾气没有了,我慌忙搭住了他的手脉,才发现他一身的灵气都没有了。
“溟袭,这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已经快到鬼尊前境的修为了啊,怎么会忽然间没有灵气了,他变得跟苏清浅一样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枭说地府中出了点事的时候,我还很不以为意,以为就是冥界的一些纷争。但现在看来不是了,根本就不是冥界的纷争。
然而,溟袭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却飘走了,任凭我如何喊他都不理我了。
我愣在当场,心疯狂地颤抖着,仿佛要跳出来似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在这么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杵在岔路口好久,跟被雷劈傻了似得。几个打扫卫生的环卫工推着垃圾桶从我身边走过,都会狐疑地瞄我几眼。
好久,我才转身往玉宅走去,脚步沉重得跟灌了铅似得。
眼下天色已经大亮,宅子里的家鬼都藏身了,但后院里还一片闹腾,是孩子们在玩闹。后院有结界,鬼是可以存在的。
我揉了揉阴霾的脸,露出一丝笑容走了进去,看到袭儿正光着脚丫子在地上学走路,摇摇晃晃的像个不倒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