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争相吃着那些蜡烛棒子,嘴角都被染红了。不一会儿旅馆老板骂骂咧咧从远处追了过来。问我看到他的狗没?我站在房子门口,告诉他你的狗在里面吃东西呢。你自己不会看?
:吃东西?它们不久趴在那儿么?
我吓了一跳,原来蜡烛已经被吃完了,几条狗儿趴在里面,还乖巧的冲着老板摇尾巴。
:几个畜生,回去老子打死你们。
我正想叫住他,让他看清楚这几狗的眼睛。一旁的周小玲突然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一个哆嗦。旅馆老板离开了,狗儿欢实的走在后面,一副顺从的样子,但那几双黑的发亮的眼睛,却贪婪的盯着它们主人的背影。
这几条狗变成了什么东西?
我后退几步,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话几乎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到底是谁?
她对我说,正哥,我是小玲呀。
:我看到你喂它们东西了。你给这些狗吃的是什么?
:正哥,你看看这条河里。
我嘴唇发干的点头,夜晚的共江河波光粼粼,反映着河对岸滨江路的霓虹灯,还看得清对岸那条繁华的街道上的店铺。
“正哥,你知道这条河死过多少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共江河这么多年,谁分得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冤死江底?
:那些冤死河里的人,他们的尸体沉到江底,会被鱼吃。有一种鱼,能够钻到这些死人的尸身里,把人的身子内脏全部吃光。而后这些鱼的眼睛会变黑,嘴里会结出舌头,舌头会慢慢的变硬,最后脱离身子,变成一小块东西。
鱼舌头?
她告诉我,她之前喂那些狗吃的果子,是那种脱落了的鱼舌头。
我浑身一阵冰寒,她说狗吃了这些“鱼舌头”得到了重生。一个恐怖的猜测在我心里形成,像是个传说,重生的并不是那些狗。而是死在了这条河里的冤魂。
我猛然想起了山上,那棵树里镶嵌着的那些死鱼。
她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了,背对着房子里的灯光,脸开始模糊。周小玲那张脸哪里还是个年轻姑娘,变得老态龙钟的身子,一脸诡笑的看着我。那张脸,分明是陈婆。
这个周小玲当着我的面变成了陈婆,怎么可能?我转身想要跑,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动不了了。接着我感觉到自己嘴巴里多了点什么东西,想要说话却开不了口。
我嘴里开始流出绿色的水,哇的一声,我弯腰吐。
陈婆慢慢走到了我面前,我喉咙卡着什么东西快要窒息了。那种感觉像从嘴里沿着食道一直到胃里都有蚂蚁在爬。
灯影之下,她伸出手,正要摸向我的头。突然她惊呼一声,老态的脸上没有了诡笑,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居然是她身上那件宽大的寿衣突然绷紧。
我已抬不起头,那件寿衣像是缩了水一般,灯影之下,我看到她的身子被捆的扭曲变形。
我听到一阵脚步声。夜色之下,一个火星晃荡晃荡的走了过来,看清楚才发现那是有人嘴里叼的烟。来的人正是中年人。
这不知道一直躲在什么地方的中年人,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往地上一丢。我一看,那是三个被齐脖砍断的漆黑眼睛的狗头。
“你藏的是深,只可惜穿上了老子给你准备的这件寿衣。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陈婆身子被捆住,狰狞的盯着中年人。接着她张着嘴,发出凄惨的叫声。在她叫的同时,地上那些被砍断的狗头眼睛里,居然流出了黑色的血。
中年人跑过来高高跃起,一刀往陈婆砍了过去。我惊呆了,他们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似乎一个诡异的身影从周小玲的身子里呈现了出来。正是陈婆,长牙舞爪,被杀猪刀一分为二。她的脑袋眼睛还瞪着,似乎不敢相信这奇快的一刀。
陈婆的人头落在地上,我甚至以为自己花了眼。那人头落地的一瞬间变没了影,似乎消散了。接着寿衣从女孩身上滑落,周小玲居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双眼紧闭的躺在了地上。
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浑身难受,躺在地上开始抽搐,嘴里不断的留着绿色的水,这些绿水奇臭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