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个家丁的心,都是哇凉哇凉的了,刚才还期望别人能有打赏,结果遇到这样一个穷酸的老头,自己房里随便拿出一件衣衫,也比他身上这件好吧。
“老夫就是杨无暇,请问是谁找老夫?”老头说话老是利索。姜巢上前几步,作了一个抱拳礼,笑着说道:“我家姑娘,让我上府上来领取一件东西。”
杨无暇疑惑地顺着自己的胡须,问道:“你家姑娘是?”
“阮安安。”姜巢立马答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老头和后面的一众人都露出惊喜的表情,纷纷要上前扑过来,不过都被老练的杨无暇一个眼神给制止回去了。
“这位姑娘,你要我们府上的什么东西呢?”杨无暇的语气里有些激动,都带着几分颤声。姜巢笑道:“实不相瞒,安安姑娘让我来府上,说领回一朵莲花。”
寒冬腊月,莲花都是在盛夏开放,哪里去找什么莲花,恐怕连池塘都冰冻三尺了。杨无暇一听,立马知道这个是暗号,老脸兴奋地一点头,后面的一众小厮立马向外面涌过去。
三个青衣的家丁一听“莲花”二字,就觉得蹊跷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众人给按住,着着实实地捆了个五花大绑。姜巢心里默念着对不起三位小哥,笑盈盈地和杨无暇去了内府答话。
大厅里,灯火通明,屋檐下的风铃被风吹的铃铛作响。
杨无暇看着那串风铃,那是阮安安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一晃眼,这个丫头都这么大了。这次岛主带她来京城相亲,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不会乖乖就范,还没等他们有所准备,阮安安就丢下一众人,溜之大吉。幸好,现在有她的消息了。
杨无暇大马金刀地坐上了主位,笑着问道:“姑娘可以如实相告了,我家小姐在哪里?”
姜巢双手捧着刚刚端上来的热鹿奶,小嘴都冻得通紫,发着颤说道:“我和安安姐一起被一群强盗给绑架了,在船上认识的。她现在被卖到了京城李侍郎的府上,我也被卖到了那里。她让我带着这个东西来找你们。”
说罢,她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上面有一个精致的耳环,是当日从阮安安耳朵上摘下来的。
杨无暇从那个尖嘴猴腮的小男孩儿手中接过,对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多谢姑娘冒险来送信,我家小姐就是顽劣了些,为了这个,我们老爷没少操心。”他这个话说得极为自然,中间还带着些宠溺,毕竟他也是看着阮安安长大的,当成自家女儿一样。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兄弟们,现在知道小姐的下楼,我现在就要去李侍郎的府上要人,你们谁愿意陪我去?”
这些江湖上跑的小伙子老伙子,都是义盖云天的主儿,一听找到自家的小姐,都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去,闻言都齐声高喊道:“我们一起去,就出大小姐!”
杨无暇摸着长长的白胡须,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姜巢说道:“这位姑娘,你连夜赶来送消息,在风雪中走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就在府上休息吧。”
谁知道姜巢立马站起来,通红着黄色的小脸说道:“不行!我也得去。安安姐救了我,我应该报答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还呆在那里。老先生,你就带我去吧。”
杨无暇本来看这个女孩单薄瘦弱,胆子也小小的,声音也柔柔的,还担心她受不了这个苦,谁知道她这样的讲情义。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就一起去。有你带路,我们也能省掉很多麻烦。”漆黑的夜里,加上风雪很大了,路上的行人基本绝迹,都回家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四辆马车,像疾驰的风一般,疯狂地在这路上畅行无阻,没多一会儿,就来到了李侍郎的府上。
毕竟这个是官家的府邸,虽说大家都是江湖人士,不过也不好硬闯。杨无暇递上帖子以后,就有两个和他们绑起来的家丁,打扮模样一致的人走了出来。
“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家老爷说了,不方便都进去,就这位老先生和小医生进去吧。”
“这怎么可以!”
“不行!”
那个家丁刚一说完,杨无暇身后的一众汉子就嚷嚷开了,生怕落下最后一个。杨无暇单手一扬,宽大的袍袖在猎猎的寒风中翻飞,像极了乘风而去的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