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船随着江山逆流而上,居然比他们顺水回来的时候还快。
这几天,扮作上邪的夜舒黎处在“人格分裂”中,理智上他告诫自己,时刻要注意身份,不要被旁人察觉了,可是行动上往往又不由自主地要靠近尤芊袭。
除了一日三餐的亲自照料,他还耐着性子陪尤芊袭下棋解闷。
还别说,这个小丫头的棋路不是一般的臭,往往让了她大半江山,还是哭闹着耍赖悔棋。
以前上邪对面的位置都是秋紫阳,这回出来全部都被尤芊袭霸占了。
秋紫阳的心一直就像悬在热火上烤的一般,时刻担心着阮安安会提前成亲,到时候赶去,什么黄花菜都凉了,因此也没心情陪上邪。
天渐渐黑了下来,再过一晚,他们就该到诡岛了。
尤芊袭双手托着香腮,一个人做在窗前,望着茫茫的夜色,神思飘忽游荡。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不用回头她也能知道是谁。
“快过来,我找到了一坛子好酒,听说是船长在西域带回来的。”上邪高兴地唤道。
尤芊袭闷闷地说道:“那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葡萄酒吗?”
“哇!这你都知道?我还让厨房准备了一只烤鸡,一盘炸鱼,对了,还有你爱吃的醉虾。”上邪说罢,连忙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他报的那些菜名。
尤芊袭依然没有回头:“上邪,京城里有来信吗?”
上邪一呆,接口道:“没有啊,你有事吗?”
尤芊袭冷哼:“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夜舒黎那个大混蛋……”
她骂到这里,忽然就停住了,眼角瞥见一旁的上邪好像面色很难看,连拿酒壶的手都握得紧紧的。
尤芊袭吐了吐舌头,不自在地问道:“上邪,你和皇上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好嘛。哥哥丢了,你殚精竭虑地到处找,弟弟闯祸了,又马上回去帮他收拾烂摊子,稳定好皇宫里的局面,又要跑出来找哥哥……这样好像都超出了一个侍卫的职责了,连我说一句那家伙的坏话,你都要甩脸子给我看。”
上邪摆出两个透明的细脚夜光杯,倾起坛子,紫红色的葡萄酒缓缓地流入了杯中,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你说对了,我们三个从小一起练武,就和亲兄弟没有什么两样儿。”
他端起两个酒杯,缓缓地走过来,朝尤芊袭优雅地递出一杯,笑着说道:“我感觉你最近好像对二殿下有所误会,好像一天收不到他的消息,你都会坐立不安一样。”
“胡说!你懂什么!”尤芊袭接过杯子,一扬脖子就全部干掉,脸上一下就变得红扑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酒喝多了。
上邪背靠着梳妆台的一角,邪魅地笑着:“噢?那你说说,我不就懂了。”
尤芊袭白了他一眼,愤愤然道:“上一次出门,他都知道私自出宫,来码头给我送行;这一次,虽说是皇宫内发起了乱子,不太安稳,可至少得给我送一个消息吧,结果这个家伙就像是掉进水里的石头,一下子就没有了后章,完全不理人了。难道一成亲了,就不在乎我了?”
“胡说!”这回换上邪着急了:“二殿下岂会是那样的人?他每天担心你是否吃得饱,是否穿得暖,晚上的时候是否会着凉,白天的时候还会担心你是否会无聊……”
“停!”尤芊袭打断他,照你这么说,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上邪闷头就喝了一口红酒,雪白的牙齿一亮:“那是你愚钝!”
尤芊袭摊开双手,眨巴着眼睛问道:“证据?你把证据搬出来?光知道耍嘴皮子,最近你是不是脑子被撞了,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且袒护那个负心汉,简直比老妈子还积极。”
上邪简直要被气得炸肺了,这个说什么错什么,不说什么更加错;他一跺脚,豪气干云地喊道:“好!我保证,明天早上你一睁开眼,就能收到他的消息。”
尤芊袭喜上眉梢地跳起来,像一个黄鹂鸟般得瑟道:“真的!这可是你说的,今晚就算你飞,也要飞回京城去,叫他给我来一封信,就算是休书也好,别把人亮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