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技和舞娘们也确实累了,拿起糕点就都吃了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花子玥此时已经走到了正位上坐了下来。
突然一名舞技指着花子玥嚷嚷了起来:“哎哎哎,那位新来的,你怎么可以坐舞庭司的主位呢,主位可是只有舞娘姐姐们才可以坐的。”
众位舞技闻言,也都望了过去,于是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夏纯言拿起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手,缓步走到花子玥的身边,嘲讽的说:“呦呵,民间来的姑娘这么不懂规矩啊,那就让夏姐姐我来告诉你,这舞庭司到底是谁当家作主。”
夏纯言说着就要把花子玥从主位上扯下来,程琳及时大手一挥,反把夏纯言一巴掌打到了地上:“夏姐姐,注意点你的手别乱伸,不然你身上的毒,可就没人帮你解了。”
夏纯言听到这话,有些惊慌失措,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花子玥:“你……你竟然敢在糕点里下毒,你真的是不想活了。”
花子玥嘴角挑起轻蔑的笑意,她眼中的冷意却是让夏纯言不禁身体一颤,花子玥淡淡说道:“我是不想活了,只不过若我死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众舞技们一听这话,都慌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刘燕这时跪了下来,她在一群人中,显得颇为冷静:“子玥姑娘,想让我们做什么?只管吩咐吧。”
刘燕这话一出,舞技们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跪在了花子玥的面前:“求姑娘饶奴婢一命。”
花子玥摘下面纱,脸上狰狞的伤疤暴露在众人面前,这些舞技自小生活在宫里,也算是见过了后宫里不堪入目的场面,但还是在见到花子玥的脸时,她们的面色还是不自觉的苍白起来,尤其是夏纯言,她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花子玥冷冷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来:“每月十五,我自会发解药给你们,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若有人想违背我的意思,或者在皇上面前告我一状,我也不介意与众姐妹,同归于尽。”
这些舞技急忙磕了好几个响头:“多谢子玥姑娘,奴婢们定当为姑娘马首是瞻。”
花子玥回到后院时有些累了,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程琳,你去瞧瞧有谁想离开舞庭司去告密的,逮到一个杀一个。”
“是。”程琳心里开始对花子玥有了些惧意,她自跟随在花子玥身边,还从未见过花子玥这般冷酷无情,以前她只当这姑娘是装出来的蛇蝎心肠,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多了。
黄昏时分,舞技们和舞娘都渐渐回了后院,花子玥的房间里亮着蜡烛,夏纯言却是在门外徘徊了许久,才敲响了花子玥的房门。
“子玥姑娘,你睡了吗?”夏纯言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
花子玥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一件外衣:“程琳,去开门。”
“是。”程琳从地上爬起来,把地铺简单收了一下,才去打开了门。
夏纯言走了进来,心却是慌得厉害,“姑……姑娘,今天有两个舞技失踪了。”
花子玥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夏纯言,她没有戴面纱,直盯的夏纯言一阵发抖。
程琳站在一旁,见花子玥没有说话,则开了口:“是我杀的。”
夏纯言猛地颤了一下身子,“如此,如此我便不叨扰姑娘了。”
花子玥点点头,她目送着夏纯言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间。
夜色渐渐的深了,星光爬满了天空,过来半晌,花子玥缓缓的开口:“应该不会有人来了,程琳,熄了蜡烛吧。”
“是。”程琳从地上爬起来,吹熄了蜡烛,内心有些不安的又躺回了地上。
花子玥翻了个身,看着程琳:“程琳,你是不是突然有点怕我。”
程琳吞了一口唾沫,才说:“是有点,我从未见到姑娘用过这般狠毒的手段。”
花子玥淡淡一笑:“有时候我也会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是软的还是硬的,但有一点我却是明白的,改变社稷,为爹娘报仇,我就要一定杀人,我选择的路不允许我优柔寡断,既然已经开始了,我就不能害怕,更不能心慈手软,因为我放过了别人,我可能就会死。”
程琳听到花子玥这话,浑身有些寒意,她这瞬间有些心疼花子玥,也有些懊悔今天竟这般看待她。
程琳认真的对花子玥说:“姑娘,你放心,无论你做什么,程琳都会陪在你身边,不会再有质疑。”
花子玥叹了一口气,声音轻轻的:“要你双手沾染鲜血,实在苦了你了。”
程琳摇摇头,坚定的说:“在宫里每走一步,姑娘都要小心谨慎,一切为了大计,程琳不觉得苦。”
“若是能复邶越,那该好多。”
花子玥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程琳听了只是叹了口气。
在花子玥的印象里,毒王总是对邶越赞不绝口,她虽没有亲眼见过那番盛世,却是一直心怀神往,若是太子能够再创盛世,也算没有辜负在南宫家死去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