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多雨,莽莽的灵翼山,方圆千里皆是如今翼月门的领地。各门弟子皆各司其职,各守自家山门,自是各自在安心修炼。
这缥缈峰却是位于灵翼山内一座秀美奇崛的险峰,山脚时刻青葱碧绿,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到了山顶却又是白雪皑皑的雪山盛景。最是一个风光绝美之处。
当日便是苏曼一眼相中,强抢了去,令一众紫云特战的兄弟眼馋不已。如今这里便是袁家修炼之所。峰主也被袁家现任家主袁朗得了去。
此番救治之人皆是女性,自然只能叫苏曼带到了此处。
九儿神识一路跟着那周家小姑。看着那木讷风在细雨之中,只是为那人撑起了一个防护罩,却是不声不响,只是低头不语,让九儿不禁为他起了急。
九儿突然升起了一个主意,不觉扯起了嘴角。她神念一动,却是让这周若彤“哎呦”一声崴了脚。
风果然神情紧张,上前探看,这山还高,路还远,不一时,便干脆背起了女孩儿,向着山上走去。
九儿不禁庆幸起来。若不是杨翼早有训斥,为了锻炼肉身,翼月山上,不得使用御剑之术,想必这木讷风绝不会这么快便和女子有这种亲近的机会。
杨翼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女人坐在窗前,手里捏着一件为肚中宝贝缝制的衣料,却是神思不属,咧嘴轻笑的表情,便知道她又不知想到了什么。
此时窗外细雨霏霏,空气中甜丝丝的水汽柔柔氤氲而来,清风顺着撑起的舷窗,吹拂着女子的秀发,令那绝色佳人更添了一分温柔和美好。
杨翼轻轻走上前来,两手便忍不住抚上了那骄人的如玉面庞。嘴唇轻轻盖在了两瓣樱唇之上。
女子的神识被瞬间切断,满面羞涩地承受着男人的柔情和爱抚。两人足缠绵了一刻才不舍分开。
杨翼此时才轻轻拥着女子道:“刚才在想些什么?”
九儿突然想起自己做的事,不觉晒然一笑:“不过是牵线搭桥,做了一回红娘。”
杨翼倒有些好奇起来:“我家娘子不知又起了什么古道热肠,这是又为哪位俊彦操心呢?”
九儿轻拍了一下杨翼的肩膀,微嗔道:“别胡说了,我是想风雨雷电也这么大岁数了,至今还是形单影只的,莫不是你不让他们娶妻吗?”
杨翼倒是微微一愣,突然便也来了兴致:“夫人这是给谁做媒?”
九儿莞尔一笑,将此前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男人也听得兴起,这两个人便如那顽皮的小童突然找到了趁手的玩具,忙不迭将神识牵回了那女子的身上。以两人如今灵魂之力,神识铺了过去,就感觉像亲自置身其中,将那场景看了个清清楚楚。
可是此刻所见,却是大出两人的意料之外。
一处精致的屋舍之内,那周若彤竟然跪倒在榻前,哭得梨花带雨一般,那与她长相极其接近的女子却是一脸的怒气,坐于榻上。面上寒冰满覆,竟是一副仇人相见的景象。
一旁的风表情尴尬震惊,眼神复杂望向那一对姐妹,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九儿正自纳闷,却听那周若梅道:“当日你弃我独去,害我饱受凌虐,如今我已得救,你又来哭诉,有何意义。什么姐妹情深,相依为命,生死面前,利益攸关之时,亲情还不是比纸还薄,如今,我已是残花败柳,无有指望。你若是还对我有半点情谊,便将这男子让与我为夫。我便原谅你的过错,否则,你我姐妹一场,情分断绝,你就此过你那开心逍遥日子,此后,再不必来往。”
周若彤似乎呆住了,急急忙忙摆手道:“不可,不可,风大哥乃是你我救命恩人,怎可被你我如此对待,实在是大不敬。妹妹不可如此说。”
说完,她又回头对着风连连叩首致歉。
那周若梅却是丝毫也不为所动,冷冷笑道:
“什么救命恩人,当我眼睛瞎吗?你与他卿卿我我,言辞暧昧,又跟男人玩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这等行径,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骗得了旁人骗得了我吗?
风真人,我与周若彤年纪相仿,长相近似。我便是残花败柳,也是心里干净,倒是这周若彤,未及笄时便与自家表哥眉来眼去,暗通款曲,又与府尹家公子鸿雁传书,浓情蜜意,我劝你,看人不要只看表面,若是到时候家宅不宁,岂不贻笑大方。”
说着,那周若梅竟然一步步下得榻来,噗通跪倒在风的面前:“真人在上,小女子说得句句属实,我与她姐妹一场,却是性情迥异,我就是泼辣耿直,性如烈火的个性,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一条贱命是你翼月门所救,我便生生死死是你翼月门的奴才。你叫我生我便生,叫我死,我周若梅再无二话。但若叫恩人被这贱人所惑,却是我断不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