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
不是亲人的魂魄,那么就是她在外面惹了游魂回家。可是,如果是一般的游魂的话,它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智商”,知道与我们玩捉迷藏。我们来,它跑,我们走,它来,如果不是一般的游魂,那么它跟着向彩玉一定是有目的的,既然是有目的,那么向彩玉请了能与它沟通的人回来,它是绝对不会不现身的。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等也等不出个什么结果来,这可怎么办呢?
向彩玉请求我们再多留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后还是没有鬼影,她再不拦住我们。师父不愿,说给我解梦蛊时配的五姓人之血弄反了两人,要尽快调配出新的来。我这才想起自个儿腰上还有一条“蛇缠腰”,也吓得惊了一惊。这两天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
我与师父要走,向彩玉哭了,挡在门边,不让我们走,说就半个小时,说话算话。
看她哭得可怜,我想起了远在湖北的妞妞,心一软。
“师父,要不我们再观察半小时?”
我扯着是你的衣袖,问他,他淡淡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
于是,我们又等了半个小时。
再次去卧室看的时候,向彩玉傻眼了!干净的床铺,洁白的天花板,没有鬼影。
她默默流泪,说天要亡她,她命不久矣之类的话,还说明明今天早上床单上还有鬼影眼睛里滴出的水,她没有撒谎,没有骗我们。
纵使如此,现实依然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我和师父离开,向彩玉死死看着我们。我们进到电梯里,转过身,按了按键1,电梯门缓缓关上,向彩玉还在门内站着,死死盯着我们,双眼赤红如血。
坐车回到家,我脑海里全是向彩玉那双哀怨的眼睛。
师父像是把我看穿了似的,摸着我的脑袋,说让我不要怕,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做好自己的本分,于人于己,对得起天地良心。我不停地点头,像个被先生说教的学生似的。
“小佛,饿了么?”师父又问我。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妈妈走得太突然,爸爸难过得一夜白头,弟弟失踪,现在又碰上向彩玉的事,还没有帮她解决掉,我哪有心思吃饭啊。
于是我跟师父说我不饿,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
我走到阳台上,转过身,看着客厅方桌上的两个古法瓶发呆。
厨房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过了一会儿,有饭香飘出,仅接着是小炒肉香,跑香味,酸辣土豆丝的味道,闻着闻着,我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口腔不自觉地分泌出了唾液。
厨房门被打开,师父围着一件深蓝色的围裙走了出来。
“小佛,吃饭了。”
我看得愣了半晌,然后咽了口口水。
师父见我不动,把我手牵起,拉到厨房。厨房很大,有两个隔间,一个做饭,一个吃饭。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和菜。
在饭桌上坐下,师父挟了一筷子土豆丝到我碗里。
米饭的热气冲到了我的眼睛里,一下就起了水雾。将油黄油黄的土豆丝,朦胧成了千丝万缕的千千情丝结。
吃完饭,我主动把碗洗了。
洗完碗我从厨房出来,看到师父站在阳台上,夜风将他的衣角吹起,一时之间,让人觉得这衣角就像是古时候将军的战袍,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下,浴血奋战地厮杀,毫无畏惧。
正看得出神,师父转过头看,朝我笑了笑,然后招手让我过去。
我默默行到他身畔,他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将我揽入进怀里:“小佛,无论发生何事,师父始终是你的港湾。”
“嗯。”我哽咽着,靠在他的胸膛。
心跳声“砰砰砰”,很有力,很真实,令人心安神怡。
“我想再喝一碗你熬的茶汤,暖身后轻轻挥别再渡江,这天地间有没有一种药方,让思念永远不会凉……”
我正沉浸在师父的怀抱里,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
任他去响!
“山岚像茶杯上的云烟,颜色越来越浅,我越走越远,有好多的话,想当着你的面,再说一遍……”
铃声落,又起,如此反复。
怕是来人真的找我有急事。
不得已,我轻轻推开师父,师父的身子明显一怔,然后才松开我。我看了眼手机来电显示,却道是向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