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带着韩悦进殿后没多久,景皇沈弘便宣布宴会开始。
她坐在安成郡主跟韩悦中间,眼神粗粗略过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姐和贵妇,微微停顿时,看到的是当日在街上拦下她,并声称沈潇会照顾她一辈子的那个紫衣女子,她轻笑一声,并不打算这么快就与她起冲突。
“今日为我盟友落照来使接风洗尘,各位爱卿都不必拘束,开怀畅饮,开怀畅饮啊!”景皇沈弘举起酒杯,一脸和气的招呼落照国使者。
“景皇陛下客气了,我等荣幸之至!本宫代落照国子民,敬陛下一杯。”男子一身华贵的紫色金丝锦袍,笑与不笑间都是眉眼弯弯,他从容的举杯,一饮而尽,气势上完全不输给沈弘。
公输俊卿!他竟然是落照国的太子!夏小满突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上次她敲了他一顿价值不菲的大餐,还亲口承诺过要请他大吃一顿,这下好了,请一国的太子吃饭得花她多少钱!夏小满的肉又开始痛了,她懊恼的往嘴了塞了几口食物,心中各种检讨,以后再也不随便说请人吃饭这回事了,祸从口出啊!
公输俊卿见她一脸沉痛,眼中笑意更甚,他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便忍不住勾了勾唇。
酒过三巡,筵席上气氛也越来越轻松,可夏小满仍然挂着一副“天要亡我”的悲剧表情,面前的一桌子食物在她化悲愤为食欲的攻势下,消亡殆尽。
真是个傻丫头!公输俊卿憋完笑,便开始进入正题。
“景皇陛下,其实本宫此来,除了代表父王问候陛下之外,还想为自己求个姻缘,还望景皇成全。”
作为一个附属国的太子,国丧期间提出如此突兀的要求,这在景国人眼里就是狂妄自大了。所以沈弘尚未发话,就有几个御史刺头冒了出来,“落照太子明知现在是我国国丧期间,提出如此要求未免太过分了些吧!”
公输俊卿轻笑一声,道:“这位大人此言差矣,缅怀故人固然重要,可为君者,万事应以天下苍生为重,本宫此来求娶更是为了两国之间的长治久安,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景皇陛下向来勤政爱民,本宫相信您一定不会拂了这等好事吧?”
沈弘被戴了高帽子,一时也不好开口拒绝,便道:“落照太子如此忧国忧民,实乃天下百姓之福,此事不如就等国丧过了之后再议,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如此说来,景皇陛下是同意岚萍公主与本宫的婚事了?那本宫就在此先谢过陛下美意!”公输俊卿将“含情脉脉”的目光投向岚萍公主,看得夏小满起了一身鸡皮。
“咳咳咳咳咳!”岚萍公主心中一惊,咳得小脸通红,她气急败坏的道:“父皇,女儿不要嫁!”
“放肆!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帝王一怒,就生生把岚萍公主到了嘴边的话给噎了回去!
在沈弘的眼中,女儿并不值钱,如今能用一个女儿换来十年国泰民安,足矣!
说来也奇怪,先皇在世时虽然子嗣不多,但所出的九位无一例外均是皇子。而沈弘十三岁做父亲,十五岁娶了现在的皇后,三十年来这些妻妾为他孕育了不少孩子,但顺利产下并健康长大的皇子,却只有那么三个,其中还包括一个不成器的二皇子。于是子嗣问题自然就成了沈弘的心头大患,近几年,他更是心急如焚,动不动就广纳后宫,只可惜收效甚微。
可公输俊卿为什么要选那个脾气臭得要命的岚萍公主呢?夏小满想不明白。
筵席进入尾声,席间走动的人也逐渐增多,公输俊卿几次“路过”夏小满面前,朝她眨眨眼。
夏小满避之,垂眸看桌面,心中默默祈祷他不要想起请客吃饭的事。
大殿另一边,某王爷见到此情此景,俊脸上便多云转晴,这丫头今天总算是听话,没有跟人“眉来眼去”的!
“未来的九婶,你怎么不高兴呀?”安成郡主把座位挪到了韩悦身边,顺便八卦一下夏小满。
“咳咳!”夏小满摆出一个微笑:“没有的事,我挺高兴的。”
“高兴就对了嘛!你看你这身衣服穿的,九叔可真是心疼你!”安成郡主歪着头,一脸羡慕的道。
衣服!夏小满又想起她被看光的事,沉痛的表情再次浮现,特么她最近净吃亏了,老天真是不开眼!
安成郡主见她又沉下脸,也不敢再多说,只当她是跟沈潇吵架了。
“韩小姐,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韩悦看了夏小满一眼,又看向安成郡主,红着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