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王爷愉悦的勾唇,眼中满是宠溺,“慢点走,别伤了自己。”
夏小满敷衍地‘唔’了一声,一门心思扑在了美食之上。
糯米凉糕,芸豆卷,雪山梅,双色软糖,奶白杏仁,一样一样摆上桌来,吃得夏小满两颊鼓起。不多时,她又盯上了一锅炸得吱吱作响的元宵。
过完年之后元宵就不是常见的食物了,夏小满很是眼馋,奈何她前面已经有人排队,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小二哥,炸元宵什么时候才能上来?”
店里的小二闻声,便上前赔笑道:“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方才出锅的正好只够倒您前面一位,要不您再等等?”
夏小满失望的皱了皱眉。
一位身着宝蓝色锦袄的女子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朝她福了福身,一抹不易察觉的敌意从她眼中一闪而过:“这份炸元宵,就让给王妃吧。”
夏小满扭过头,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周婉柔,便嫣然一笑:“周小姐客气了,本妃等一会儿就是了,无妨的。”
周婉柔见她拒绝,便觉有些尴尬,她又将目光放到了沈潇的身上,“王爷,前日里你让婉柔回去想想的事,婉柔近日有了些头绪,不知王爷现在是否方便?”
“周小姐请说。”沈潇随手将一个芸豆卷塞入夏小满口中,极其自然的动作让周婉柔愣了愣神。
“周小姐?”
听到沈潇再次唤她,周婉柔赶忙回神道:“王爷,婉柔近日帮着爹爹治理巴邑外围的不法之徒,已经初见成效,若是王爷得空,婉柔愿意陪王爷去外城瞧瞧。”
夏小满口子嚼着芸豆卷,眼中却将这个周婉柔对沈潇的爱慕之意端详了个清楚,不过就是借着谈公事想与她家夫君独处吗?当她是空气吗?
“想不到周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还能为周大人分忧,本妃自从来了巴邑之后也还没机会好好瞧瞧,就有劳周小姐为王爷和本妃引路了。”
周婉柔不防夏小满有此一着,也不敢随意拒绝,只好同沈潇和夏小满出了巴邑内城。
外城与内城相比,气候又相对冷了一些,沈潇毫不避讳的握了握夏小满的手,“冷吗?/冷吗?”两人同时开口,遂又相视而笑,“不冷。/不冷。”
周婉柔见他们如此亲密无间,登时有些局促起来,虽然她觉得大家闺秀都是既柔弱又无趣,可这个宁王妃毕竟早早就嫁给了宁王爷,还为他生儿育女,她现在想要在两人中间插足,委实有些困难。
周婉柔咬咬牙,终于打破了他们二人美好的气氛,“王爷可瞧出什么变化?”
“嗯,”沈潇点头,“看来周大人和周小姐是花了不少心思,如今外城看着确实与内城无异,欺凌弱小的恶徒也都不见踪影了。”
“多谢王爷夸……”周婉柔的谢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少年的嘶吼声破空而来,三人齐齐回头,发一个身穿蓝色粗布衣的少年正抱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小女孩在街中发疯似的狂奔。
他面容清秀,却是满面泪痕,跑起来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看着他一溜烟跑进了医馆,夏小满松开与沈潇相握的手,信步跟了上去。
“王爷,我们是否要跟上去看看王妃?”此时此刻,周婉柔多么想沈潇能说个‘不’字,好留他与她单独相处!
“去看看罢。”果然,沈潇还是让她的希望落空了。
夏小满怀胎十月一朝生产,还卧床坐月子养了这些时日,许久没有这样畅快的奔跑,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甚至生出了一些肉眼不易察觉的金光,她很快便跟进了医馆,看到了那个满目凄凉的少年。
“秋扬啊,你要节哀,秋月她已经无力回天了。”医馆的大夫伙计齐齐劝着他,想来应该是平日里跟他相熟。
“唉,可惜了,秋月一个多好的孩子,就这么……那人可真是禽兽!”一个来看病的老者气得直拍桌子,末了还咳嗽了两声。
夏小满侧目看向那个沉默的少年,只见他面色惨白,双手紧握成拳,极大的恨意让他浑身不停的打颤,如此踌躇片刻候,他忽的站起身,再次飞速朝外头狂奔而去:“秋月,你等着,哥哥一定为你报仇!”
“秋扬!秋扬!”医馆内的人顿时乱成一锅粥,“那朱员外财大气粗,岂是你说报仇就报仇的!”
“朱员外?”夏小满忽然想起那个曾经欺凌乡里的恶霸章顺安,便打听起了事情的来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医馆内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夫叹了口气,解释道:“姑娘看着面生,一定是刚到我们巴邑吧?也难怪你不知道了。这个朱员外是巴邑城的一霸,他平日里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搜罗些个漂亮的女子。前日里不知怎么就看上了秋月,说是要给她个去朱家做工的机会。秋月虽然只有九岁,可却是个懂事的,她跟秋扬从小就没了父母,两人相依为命,有了这个能补贴家用的机会,便也就跟着去了,谁知几天的功夫,秋月就……就成了这样……”
夏小满点了点头,又俯身查看了秋月身上的伤痕,一张清丽出尘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这个身子单薄的九岁小女孩,生前不但被虐打,双腿内侧还有许多暧昧的痕迹,可见施暴的人真是禽兽不如!
她下意识地摸出了袖中的小太刀,再次追赶起少年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