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妈妈笑的合不拢嘴,“能请到你们赏光,是我们家万森的荣幸啊!”
万广都已经准备起来。聂大郎给了他便利,让他置办儿子娶亲要用的一应物什。
天越来越冷,吃火锅的人越来越多。
云笑红着脸拿了自己的私房银子来找谢掌柜,她想请齐芳和齐萱来吃火锅,“…不知道够不够?”私房菜要走账,她要是让俩人在家里吃,肯定还得烦劳万妈妈她们张罗,正好也请她们在私房菜吃上一顿,只是她的私房银子就三两多点。
谢掌柜看她白净软萌萌的小脸,哎呦一声笑着拉她坐下,“三两银子确实不怎么够,你要是想请两位齐小姐吃火锅,倒是拿个锅底,直接拿到家里,准备些菜就行了。”
云笑想了下,两眼亮起来,屈膝给谢掌柜道谢,“麻烦谢掌柜了!”高兴的回去把齐芳姐妹给她下的帖子找出来,照着写了,让万淼帮忙送去了齐府。
齐芳和齐萱都答应,还说带两个小姐妹一块。
云笑听到有点傻眼,她只有三两多银子,就算光买个锅底,多加两个人……
云朵看她在厨房里摘菜拾掇菜,笑着问她干啥。
云笑不好意思的把邀请齐芳齐萱来吃火锅的事儿说了。
“咱家笑笑也学会跟人来往了!这样就把上次见的那几个,都请过来吧!”云朵笑着夸赞她。
云笑小脸通红,“大姨…我银子不够那么多人吃的……”
云朵愣了下,哈哈笑,揉揉她的头,“差多少大姨给你补上!”让谢掌柜走她的账,给云笑弄一桌菜。
云笑忙说不要,“我自己请人,咋能让大姨出银子!家里厨房也有菜,我只用买个私房菜的锅底就行了。”
“好好好!”云朵笑着应声,给她拿了五两银子让她自己去置办。
云英听说,忙把五两银子又还给云朵,“这孩子也是…我这里有,她还跑来跟你要!”
罗妈妈看着,就趁机提出给云笑每个月发月例银子,“也可以让云笑小姐提早接触银子花销,平常买个什么自己的小玩意儿,不会不好意思问大人拿。也能私下邀请几个小姐妹聚一聚!各大户人家都有这样的规矩!”
少奶奶对云笑小姐的疼爱,以后怕是要琴棋书画都学一学。但管账和中馈庶务这些,要是从小耳濡目染,也能补云英小姐的缺。毕竟她以后终究要嫁人,也不会嫁的太低,她这和软的性子,又对后宅那些事儿不清楚,中馈什么的也不怎么懂。娘俩好歹得有一个懂的,以后才能在别人家后宅过下去。
云英还真是不知道,忙问,“那别人都是给多少?”她铺子里每个月也都有不少进项,都是为了闺女,可不能苦着闺女了。
罗妈妈笑道,“有的一两,二两,还有些世家的给十两二十两,那都是公中给的月例,他们都是一个大家族,要是不够了,爹娘再私下补贴。云笑小姐,给个一两也差不多够了。她要买啥东西就买,不买就攒着当私房!”
“那我每个月给她一两银子,要是不够再添。”云英一心为了闺女,也想把闺女养的更好。
云笑如愿的邀请了齐芳和齐萱姐妹,还有两个也是齐掌柜好友家的,都是十来岁的小丫头。
云朵看着几个小萝莉叽叽喳喳的聚在一块说笑,云笑也一脸腼腆的笑着,招待几个人,心里又柔又软。又想到孩子的问题。
聂大郎看她神情有些恍惚,“怎么了?”
云朵扭头,打量他。一身深灰色的棉绸长袄,外面罩着牙白绣云纹的直裰,清俊挺拔,从容优雅。面色也没有前两年那么苍白,但跟那些健康强壮的男子比,还是显得有些单薄文弱。云朵搂住他的腰,没有说话。聂大郎……是不是真的…不能……
感觉到她情绪低落,聂大郎想到她刚才跑去看云笑几个,忍不住心里一慌,抱住她,缓了下气,揉着她的头,轻笑着问她,“这是怎么了?又想撒娇了?”
云朵摇摇头,搂紧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
“让我看看,这是怎么了?”聂大郎笑着捧住她的小脸。
“嗯…不要!”云朵瓮声说着,把脸埋更深,紧紧贴着他。
听她声音不一样,聂大郎的脸色渐渐的沉下来。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安抚她。
云朵深吸了两次气,不满的推开他,“像摸小狗一样!”
看她神情和往常一样,聂大郎余光瞥了眼胸前晕染的两点,心里被狠狠揪住了一样,迟疑了下,笑着又揉她的头,“你想不想喂个小狗?”
云朵眼神一亮,“我想喂个哈士奇!”可是妈妈嫌弃哈士奇太蠢,小时候她要养狗,给她弄了条警犬在家里。可是那狗是经过专门训练,根本不听她的话,一点不萌!
“长什么样的?我让你去找。”聂大郎拉着她坐下,拦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炕桌上铺了纸。
云朵扭头看看他,提笔开始画,“可能找不到呢!这是在极北的地方拉雪橇的狗。”
聂大郎看了看,“和狼狗差不多。”
“不一样的!毛色不一样!哈士奇又蠢又呆!
又蠢又呆!”云朵道。
聂大郎笑着挑眉,“养个又蠢又呆的,凸显你聪明睿智?”
“谁说的!我本来就聪明睿智!”云朵嘿嘿一笑。
聂大郎轻吻她。
外面罗妈妈来找,今儿个午饭有好几道少奶奶的菜。
云朵忙应声,下了炕,穿上鞋,拽了拽衣摆,理了下头发出来。
聂大郎看着她出去,目光落在胸前的衣裳被晕染开的两点上,仿佛烧灼着他的心一样。
“已经放过盐了!”邢师傅喊一声,把云朵又舀的盐给她打掉。
“啊!?差点忘了!”云朵歉意的笑笑,忙聚精会神,集中精神烧菜。
邢师傅皱眉,这丫头今儿个有点精神恍惚,多放一遍盐这种低级愚蠢的错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忙了一天,云笑也已经送了几个小姐妹离开,还相邀下次再聚。
聂大郎叫来罗妈妈吩咐,“让她们下次不要在家里聚了。”
罗妈妈惊诧了下,看他神色平静,只是这平静的有些诡谲,忙低头应声,“再有下次,奴婢会点云笑小姐一句的。”
晚饭聂大郎让云英和云笑自己去吃,他去私房菜后厨,和云朵在后厨吃了。
见云朵兴致特别的高,胃口也尤其的好,还吃撑了,拽着聂大郎要出去在雪夜里漫步遛食儿。
聂大郎让罗妈妈拿了她的斗篷过来,给她穿上,带着她出门。
罗妈妈没有跟着,而是让罗平在后头远远的跟着俩人,她回头问万妈妈云朵在后厨的情况。
“少奶奶…今儿个精神有点不太好,烧菜的时候,要不是邢师傅提醒,还差点多放了一次盐!”万妈妈回想。
罗妈妈把聂大郎禁止云笑再邀齐家姐妹几个来家里的事儿也说了,俩人互看着对方,好一会,同时低声道,“孩子。”
黄悦菡怀孕了,云朵很是高兴,还说过了头三月要教给她孕妇操,多锻炼容易生产。
云笑一说要邀请齐家姐妹,云朵也是积极的帮着张罗,大力支持她出门和各府的闺秀们交际,学习,每天抽空就看她的功课,花了很多心力。
别人都有孩子,他们少奶奶也成亲快两年了,却还没有孩子。
两人又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万妈妈低声道,“少奶奶的身子没有问题,这一两年也一直在调养,家里燕窝和养荣丸都没断过。那就是少爷的身子……”
罗妈妈抿了嘴,“少爷病了那么多年,多少次死里环生,能把病治好已经是万幸。孩子……怪不得少爷不让云笑小姐再在家里设宴。”
“今儿个少奶奶精神不好,肯定也是想起这事儿,心里不好受。”万妈妈说着心里一酸,“少奶奶今儿个还高高兴兴的吃饭,跟少爷说说笑笑的,除了在后厨烧菜的时候,可一点没敢表露出来。”
“面上别把这事儿当回事儿。”罗妈妈叮嘱她,见她有些沉重的点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等咱们去了京城,就好了!”
而此时外面的街上已经寥寥无几个人了,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都关门打烊了。只有个别的客栈还亮着灯,开着门。
雪花缓缓的飘落,不远的巷子口摆着一个摊位,用棚子撑着挡雪,有暖黄的灯火传过来。不知道在煮什么吃食,一阵阵蒸汽从锅里升起来,映衬飘落的雪花,有些孤寂,又透着温暖。
云朵忍不住眼眶就湿了,抱着聂大郎的胳膊,落后他半步,把头靠在他胳膊上。
聂大郎心里像扼住了一样,停下脚步。
云朵还在往前走,他突然停下来,走出两步,又被带了回来,抬眼看他怎么不走了。
看她大大的杏眸满眶晶莹,还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聂大郎瞳孔猛地收缩,“朵朵…”
云朵心下一慌,急忙低头,有些无措道,“雪迷进我的眼睛里了!我们回去吧!”飞快的擦擦眼,仰着小脸冲他笑。
聂大郎把她拽进怀里,紧紧的搂住,“是不是因为孩子!?是不是?”
“什么孩子?没有啊!”云朵想否认,眼泪却忍不住涌出来。
聂大郎把她抱到巷子里,靠在墙上,抱着她狠狠吻她,吸她的眼泪。
云朵的眼泪却像流不断一样,拽着他的衣襟哭起来。
“朵朵乖…听话……不哭…”聂大郎抱着她柔声的哄,眼眶也一片湿润。
不远处有人走过,罗平站在巷子口挡着。
两个喝的有点多的人互相搀扶着,脚步虚浮的走过来,要进巷子,见罗平在巷子口挡着,俩人打量面无表情的罗平,“这人站在这里干啥啊?”
喝多了酒,见罗平没搭声,就问他,“喂!你站在这里干啥的啊?大半夜了不睡觉!”
罗平冷冷看两人一眼,“今儿个头七,等着人给我送钱。”
俩人一听,顿时吓的酒全醒了,再看罗平面无表情的样子,喊着娘,连滚带爬的就跑。
见俩人跑远,罗平抿了下嘴,没有朝后看,继续等在巷子口。
云朵看了眼,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
聂大郎抵着她的头,宠溺又责备道,“傻丫头!心里有事都不跟我说,自己一个人胡想八想!”
“我没有……”云朵声音沙哑的反驳,被聂大郎吻住了嘴。
聂大郎松开她,“还说没有,看都哭成小花猫了!”揉着她的
”揉着她的头,“以后不准再一个人胡思乱想,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你看你这次,就是乱想!”
云朵吸着鼻子没有说话,眼眶里又涌出泪水。
聂大郎无奈的叹气,给她擦掉眼泪,“还说自己又聪明又睿智!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要孩子?”
云朵抬眼看他,是他不要,孩子!?
聂大郎笑着蹭了蹭她的头,“我家的小傻丫头,看到别人难产,吓的几天做恶梦!看到别人生孩子就变了小脸!”
“我哪有!”云朵不记得了,她有吗?
聂大郎在她屁股上拍了下,“我怕你太早有孕,年龄小,又心里有阴影,生产的时候有危险,一直吃着药,你当然不会有孕了!”
云朵惊疑的瞪大眼,“你吃着什么药?”
“当然是不会受孕的药。让你吃了会损伤身子,影响以后生孕。我吃了反而问题不大。怕心里不好受,才一直没跟你说。你看你,胡想八想的!小傻丫头!”聂大郎笑着解释。
云朵有些半信半疑。
聂大郎回到家,就把自己悄悄吃的药丸子拿出来一颗给她。
云朵躺在床上,拿着那个黑色泛着光泽的药丸子看过来看过去。
聂大郎洗漱完回来,看着她笑,“时辰可不早了,快点睡!”
云朵趴在他怀里问,“那你都是什么时候吃的这个药?我怎么不知道?”
聂大郎笑着有些魅惑的把她抱上来,含着她的小巧粉白的耳垂,“我们行房的前一天吃了才有用。之前吃的多,最近吃的少了!”话里满满的抱怨他们最近亲热的少。
云朵身子轻颤了颤,红着脸捶他。
不过次一天起来,她就趁着聂大郎去庞府之后,拿着那个药丸子找了个大夫看是什么成分,是不是吃了节育的。
找了三个大夫看了都是男子吃了节育的药,她还是有些狐疑。聂大郎年纪可不小了,像他那么大的都儿女成群了,他却一点也不着急要孩子的事儿。看了看手里的药丸子,回了家,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聂大郎的药。
终于让她在净房里,最上面一层柜子的最里面找到一个瓷盒,打开一看,都是同一色的药丸子,她又拿了几颗出去。
罗平看她又出门,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藏起来的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盒,大松了口气。
查了一遍都是节育的药之后,云朵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又问这药的副作用。几个大夫都说到这药吃了有损身子,但问题不大,想要孩子,得停药一段时间,调养一下才能要。有的说调养一俩月,有的说调养三五个月,还有的说半年。
云朵想了下聂大郎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年年都还要吃药调养,他还吃这个节育对身子有损的药,回到家见了聂大郎就勒令他不准再吃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还吃这个对身子有损的药,会更加影响健康的!不准再吃了!要是…要是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聂大郎抱着她笑,“小傻丫头!要是真的有了,你还能当他没有吗!?”
云朵羞怒的瞪他。
罗平悄悄把药又拿了回去,放在自己屋里。
云朵却突然让他早点回村里,“你媳妇儿后三个月,也正是危险期呢!万广他要回来了,正好准备万森的婚事,你也跟着一块回清园吧!这段时间好好陪陪你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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