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鸟不拉屎一贫如洗的张家寨无数白眼和刁难下蹦跶大的陈浮生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啥特别出彩的地方,既没比别人多一条腿,也没比别人多根神经,长的不帅,还又没钱,裤裆里的那玩意也算不上特别雄伟壮观,能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有滋有味的活到今天还没到额古纳河里把水性极佳的自己淹死,他自己都觉得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所以他从来不指望自己能走什么狗屎运中几百万的大奖或者虎躯一震霸气外露就让不少女人要死要活的倒贴,也从来没奢望有什么祖坟冒青烟的事情能发生到自己头上,除了每天在睡觉的时候偶尔敢稍微YY一下以外,他从不浪费时间去做白日梦,而如果一旦有这种事情落到他头上,那他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事出无常即有妖是他这号刁民一直信奉的真理。
就拿澹台浮萍约他见面这事来说,这没让他感到半点欣喜,相反还让他一晚上彻夜未眠,小心翼翼,他自己一晚上不睡觉也就不说了,连带着让状元也一晚没闭眼,第二天早上不仅没有精神萎靡,还拉着状元出去晨跑了一个小时吃了五份早点,精神抖擞的就差找个娘们泻火了。状元知道陈浮生是担心,但他也不说破,任由陈浮生一个人内心翻江倒海胆颤心惊。
吃完早点换了身稍微像样点衣服的陈浮生就开始积极备战,那阵势就像要跟澹台浮萍去火拼而不是谈判,就差让躺着养伤的陈庆之起来跟他一块去了,让张奇航带来的几个人中的两个将陈庆之送到杭州市医院,因为再怎么也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去医院杀人,这个社会怎么说也还叫法治社会。
剩下的人陈浮生全部带在了自己身边,尉迟功德,状元,樊老鼠,张奇航还有几个一开始跟着张奇航来到杭州的彪形大汉,阵容堪称壮观,这不能怪陈浮生胆小,实在是澹台老佛爷行事太过出人意表,天知道澹台老佛爷会不会再让瘸子试探他,已经吃过差点就丢了自己小命的这种大亏,他自然就得小心一点,要不还没开始谈判就被人家砍瓜切菜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其实陈浮生心里也知道这次澹台老佛爷不准备对他痛下杀手,否则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约他见面,这还不说他才带了这么几个人,就是他再多带点,以澹台浮萍在浙江的势力要对他痛下杀手他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澹台浮萍可不是龚红泉那类角色,当初一个从重庆杀到南京的龚红泉就差点让陈浮生栽了跟斗,就更不用说在江浙一带经营了不下三十年如日中天的澹台老佛爷。
说句实在的,就是澹台浮萍堂而皇之的动用政府力量留下他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最多就是事后花点钱,甚至有可能连钱都不用花,但这种事情理解归理解,知道归知道,多带一个人还是多一分保命的机会,就是逼急了打电话报警也不至于没人,再那啥点就是图个心安,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一个人和多几个人在打架或者干仗那类情况下能爆发出来的能量和勇气是截然不同的,当然这只局限于普通人和普通情况,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绝对不缺高人,也不缺那种能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爆发出非人类力量的牛人。
准备一切妥当的陈浮生看了看时间,才刚到12点,想着状元和澹台老佛爷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就准备带着一行人出去吃饭,后来又想到怕尉迟老人不习惯这种人多的气氛,陈浮生就带了两个人出去买饭,人都是张奇航带来的,两个在张奇航手下给陈浮生办事的人一看自己能有这种和传说中的陈哥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自然恭敬拘谨外加感恩戴德,就差没有热泪盈眶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剩下的几个人也一脸艳羡的看着两个跟着陈浮生出去的背影,他们这种在社会最底层厮混的人没什么机会去接触什么传说中的大人物,能亲眼看到一个传说中玄之又玄上位的人物自然想多去接触一下,一是给自己那颗早已麻木的心一点信念,再一个就是想万一被陈浮生看中,那他们自然就多了个一举上位的机会。
毕竟能亲眼见证这样一个传奇的机会确实少之又少,那些个传说中的大人物哪个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见了也不会去多看他们这种小虾米一眼,而陈浮生无疑就是他们眼中的那一个传奇,在南京关于陈浮生上位的段子早已经被有心人无心人以讹传讹的渲染和神话,一个农村跑出来的苦逼娃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成了南京地下世界一言不能九鼎也能七八鼎的牛逼货色,而这个苦逼娃不仅在地下世界混的有声有色,还有一个让人不敢小觑的身份就是苏南钱子项的义子,当之无愧的苏南太子爷,这样一个男人能不是一般人眼中的传奇么?
带着两个人出去买饭的陈浮生大致能猜到一点他们的想法,他当初也是这么走过来的,看着因为拘谨连大气也不敢喘的两人陈浮生没有画蛇添足的去说什么,一是他知道说不让他们紧张也是徒劳,二是他也不知道去说什么,大道理小事情?他没什么可说的,他自己一个连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人没有资格去对谁的人生指手画脚,所以一路上除了沉默就是尴尬的让外人觉得有点诡异的气氛。
走啊走终于找到一家规模不大的饭馆,要了几个菜和几份米饭以后陈浮生就很有觉悟的坐到一个靠窗的角落里等着,两个大汉一声不响的站在陈浮生身后,两个大汉本身就是那种体型魁梧的男人,再加上光头,就连陈浮生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他向来不喜欢那种跟黑虎男一样脖子上挂一条能拽断脖子的金链子,出门带五六个光头纹身大汉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混黑社会的那类人,深恶痛绝,他自己认为真正的牛人要不就跟竹叶青和曹蒹葭那样强大到让人忽略所有外在的东西要不就跟纳兰王爷澹台老佛爷一样看上去就贼有气势再不就是跟孙满弓魏端公吴煌方一鸣一样看上去人畜无害,其实却牛逼杠杠的,他见过的人就这么多,这也就是他视野的极致,在他的心里始终认为不管他以后能不能达到那些牛人的境界,他断然不会做像黑虎男那样的半吊子水准,看着他身后的两个大汉,他自己都渗的慌,对着两人轻声道:“坐!”
两个男人同时摇了摇头,身体挺的越发笔直,陈浮生哭笑不得的道:“你们两站着不累?”两人异口同声的道:“不累!”陈浮生仍旧不死心笑眯眯的道:“真不累?”两人犹豫了一下看了对方一眼,两人都察觉到了自己面前这个‘大人物’的不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陈浮生似乎也有点拿两人无可奈何,轻轻的道:“你们两站在我身后我渗的慌,坐!”两个大汉听完陈浮生的话后越发紧张,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到底是该坐还是不坐?难道传说中的大人物不应该都是对下属不苟言笑不当人看的吗?怎么这个陈哥就和别人有点不一样,不但说话没有半点盛气凌人,反而还有点和蔼可亲的感觉。
陈浮生像是知道两人在想什么一般,脸一绷正色道:“坐!”两个人站在陈浮生身后的大汉看着陈浮生的脸色立即惊慌失措的坐了下去,其中一个在拉凳子的时候还差点摔倒,看着这一幕的陈浮生想起两年前的自己笑了笑道:“你们两个是哪人?”其中一个战战兢兢像是在回答国家领导人问话一般答道:“我是东北的,他是内蒙的。”陈浮生掏出烟递给两人一人一根道:“我也是东北人,说起来咱们还得算半个老乡,内蒙古也去过两次,好地方!”受宠若惊的两人似乎舍不得点燃手中的烟,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陈浮生也不再强求两人,转头望着窗外,其中一个欲言又止,憋了老半天憋的满脸通红,最后似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一般道:“陈哥,您真是传说中从东北黑龙江的一个小农村跑出来的?”
陈浮生转过头抽了口烟点了点头道:“这还有假?我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一个小山旮旯出来的,你们也不用把我看的太高,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说句装B点的话我就是靠着点运气靠着点狠劲比你们稍微混的人模狗样了点,不敢说像我这样的人很多,但这个社会确实不拒绝我们穷人的崛起,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不是句空话,上海有个有趣的大少跟我说过一句话,这个社会只有你不敢想的,没有不可能发生的,连周正毅那王八羔子卖混沌都能卖到那个境界,还愁我们没有机会?这话听着有点装B,但确实在理,跟你们说这话没看不起你们的意思,也没想要高人一等的指点你们什么,就是说点掏心窝子的实话,都是爷们,不为我们自己着想也得为我们的后代着想,总不能看着咱得孩子就比那群城里人的孩子少点什么!”
听着陈浮生的一番话,两个在暗无天日的社会里被人砍跟着别人砍人的两个大老爷们眼眶都红了起来,两人异口同声的沉声道:“陈哥,我们两人没什么本事,就这条不值钱的贱命,只要陈哥一句话,我们两肯定不会皱一下眉头。”陈浮生摇了摇头道:“你们的命留着给你们家里的媳妇孩子父母,我受不起也拿不动,我不敢说能给你们什么,但只要跟着奇航踏踏实实的做事,有我一口吃的,肯定少不了你们喝的。”
说话间,一个服务生模样的男人来到陈浮生这桌道:“先生,你们的饭好了!”两个大汉第一时间起身,陈浮生也紧跟着起身,看着这个服务员的鞋子和步伐直觉告诉陈浮生不对,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巨大危险就在瞬间爆炸开来,走在服务生前边的两个大汉根本措手不及,不要说他们,就是状元在也未必能在第一时间替陈浮生解决掉这个毫无征兆地刺杀这个其貌不扬的服务生身手不是一般犀利。
从停下脚步到转身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男人一记毒辣无比的肘击借着转身的力量直逼陈浮生,也亏得陈浮生提前一秒察觉到了不对,近乎本能的抬手格挡,力道惊人,胳膊一阵剧痛,几乎同一秒钟,男人的膝盖迅猛上拉撞向陈浮生的腹部,另一只手则刁钻狠毒的砸向陈浮生的太阳穴,陈浮生动作再快也只能向后退去,再加上刚才的格挡已经让他受伤,一只手勉强挡在太阳穴前握住男人的拳头,可惜由于对手实力惊人,即使有所阻碍也还是让陈浮生自己的手砸中了自己的太阳穴,眼前一黑,无数金星闪过,就连腹部的疼痛都未来得及感觉到陈浮生就一头栽了过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手法霸道凌厉,充满职业杀手的杀伐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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