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一乍的干啥,吓我一跳,我还能糊弄你不成,咋知道的,算的,跟你们说多了也没用,你们就记住一点得了,这孩子要在你们身边,你们俩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把你们俩折腾个半残都是轻的,折腾死了也很正常,天煞孤星克六亲,四八方,你以为是说着玩的呢?”
我爹又是闷头喝了一大口酒,这样的话,任何一个人听到了,都会不舒服,都会悲伤,这也就是因为我师父之前的的确确是展现了一定的本事,如果不然,他一个糟老头子当着我爹娘的面说这话,估计我爹早就上去给他一顿老拳吃了。
“那,那就没个解决的法子了?”我娘还不死心,懦懦的问着。
“天煞孤星是绝命,能有啥好的解决法子,你们要是死心塌地养这个娃,愿意拿一家老小性命去赌一把,我也不管。”我师父一席话说的我娘面如死灰,这娃难道真的就这么凶险,连化解的办法都没有了?
“那不养还能咋整,是能把孩子掐死,还是能把孩子扔出去。”我爹一时间也是愁绪上涌,端起酒碗,一口酒把剩下的半碗酒给干了。
“我说过这娃和我有缘,这孩子先放我那养着,等孩子长大一点,我再具体跟你们说到底咋回事。”我师父说完又抿了一口酒,他不是在和我父母商量,而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说这句话。
“放,放你那养着?”我娘说话声都哆嗦了,自己这刚生的孩子,就跟自己呆一天,就要被抱走,谁受得了这个。
“咋,你还有啥意见?”我师父也不跟我父母商量,眼睛一瞪问道。
“没,没啥意见,就是舍不得这娃。”我娘一边说着一遍抹着眼泪。
“哭啥哭,卞叔就是说把孩子放在他那养着,也没说不让你去看孩子。”我爹有点小聪明,说这话也是为了给自己和我娘找个退路,看我师父的样就知道,这孩子他是肯定要抱走的,我爹还不能说不同意,万一这不同意,我师父不管我了咋办,所以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恩,去看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孩子还得喂奶呢,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听了我师父的话,我爹娘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至少还是能看见孩子的,咋也比孩子死了或者看不见要强得多。
“卞叔……”我爹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我师父给打断了,“别卞叔卞叔的,我有那么大岁数么,要叫哥,我可不想当这娃爷爷辈的人,影响我俩日后的关系。”也知道他是真因为我,还是为了装嫩,实际按照他的年纪,我爹娘叫他叔一点都不为过,他非要改成哥,我爹叫他哥,他也就成了我的大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拜师之前,也是一直称呼他为卞大爷的,只不过每次叫他这个称呼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的在心里翻腾一阵。
“啊?啊!卞,卞大哥。”我爹费了挺大的劲才把这声卞大哥给叫出来,毕竟农村人很讲究辈分的,这一声卞大哥,就真把辈分给叫乱了,“这娃的命是你救的,这娃也没起名,我和他娘也没个文化,你给这娃起个名吧。”
“应该,应该。”我师父嘿嘿的笑着,一点也不谦虚客气,直接就同意了下来,就冲他这奸诈的表情也知道,给我起名这件事我爹不说,他也得给揽下来,就是这个糟老头子给我起了一个日后让我无比深恶痛绝的名字。
我师父一口喝干了自己碗里的酒,“这娃体内阴气极重,阴盛阳衰,生机浅薄,去给我取纸笔来。”我师父说的这些什么阴气极重,阴盛阳衰啥的我爹娘也听不懂,不过我师父让去取纸笔,那自然是有了名字了,我爹也不含糊,下了炕取了毛笔和宣纸,递给我师父。
我爹虽然文化不高,但他有一个最大的爱好,那就是喜欢练毛笔字,写得一手好字,我家的春联福字都是我爹自己写的,有时候还有村邻叫我爹过来帮忙写,我爹也不推辞,我师父拿了纸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胡道道,这就是我的名字,胡说八道的胡,胡说八道的道。
我师父的毛笔字写得更漂亮,纵横挥洒,力透纸背,我爹对我师父的字推崇至极,现在还收藏着这幅墨宝。
“好字,卞叔,不是,卞大哥真是写得一手好字。”我师父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幅写着我名字的纸,轻轻的吹干,忍不住的夸赞着,看着几个字他就更加相信我师父绝对是高人了,否则一个糟老头子,咋可能写成这么漂亮的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