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啥啊?”我好奇的问着。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和卞大爷亦步亦趋的向村子走去,我说的村子是东北一个叫胡家窝堡的小村庄,也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但我并在村子里住,而是和卞大爷住在距离村子四五公里外的地方。
随着距离村子越来越近,一阵阵隐隐的哭声从村子里传了出来,哭声无比的凄惨,听得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跳明显加速,我缩在卞大爷的身后,拽了拽他的衣服,“卞大爷,这大黑天的,还有人哭,咱别去了,回去睡觉吧。”我一个五岁的孩子,大黑天的能跟着出来都是因为有他给我壮胆,这又听见哭声,我咋可能不害怕。
卞大爷把烟袋锅在鞋底子上敲了敲说道:“回去啥回去,你这胆子咋还没鸡子大呢,回去能有热闹看,能有好吃的吃?”
“去了就能有好吃的?”我一听好吃的,顿时来了兴致,两眼直放光,兴奋的问道。
“我说胡道道你咋那么馋呢,一听有好吃的,你就来精神了,平时让你练功,让你抄道德经咋不见你有这精神头呢?”他一边牵着我走一边教训我,从我五岁跟了卞大爷开始,就开始了我的苦难,天天练什么马步站桩,还得配合着特殊的呼吸,还得拿毛笔抄道德经,两年不论风霜雨雪,一天都没闲过。
“你不馋,你不馋死皮赖脸从我爹要鸡吃。”我嘟囔着。
“你说啥玩意?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指望不指望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了。”卞大爷一下把眼睛瞪得老圆,吼着我,我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在好吃的面前,我显然是选择绝对屈服的。
很快,我和他就进了村子,寻着哭声,我们来到了大队的场院(堆放粮食的地方),场院内灯火通明,大探照灯白晃晃的支着,里面有不少人,却十分的混乱,有脸色煞白外跑的,有蹲在一旁吐的,有远远的站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还有不少人或跪或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的……
场院里阴冷阴冷的往人的骨子里钻,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卞大爷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好大的怨气。”说完之后,他顺手拉住一个往外跑的人,“王三,你跑啥,里面咋地了?”
被叫做王三的人他看了一眼,指了指里面,连连摆手,还不停的干呕着,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匆匆的向外跑去。
这问肯定是问不出来了,只能自己看看到底是咋回事了,他带着我走进了场院,当他看到了里面的景象的时候下意识的伸手去捂我的眼睛,可是已经晚了,因为我已经看到了里面的景象了,我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我是被吓哭的,里面死人了,一共死了四个人,本来死人了也不至于把我吓哭了,毕竟五岁的我还不知道死人意味着什么。
我是被吓哭了,只因为这四个人死的实在是太恐怖了,这四个人都是跪在地上死的,整整齐齐的跪成了一排,脸都朝向南边,也就是我们进来的方向,大探照灯的灯光正好落在他们的身上,把他们显得愈发的狰狞。
最左侧的那个人,两个眼球被挖了出来只剩下了两个黑血窟窿,两个眼珠子就扔在他的脚下,黑色的血水从两个窟窿里流出来,在脸上留下了两条恐怖的线条,他的舌头几乎连根被咬断了,也被吐在了地上,嘴长的老大,血哗啦哗啦的向外流,下巴上,衣服上,地上可哪都是。
第二个死人整个脑瓜盖被掀了起来,鲜血混着脑浆,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他的脸整个都塌陷下去了,如同被什么东西给拍平了一般,胳膊如同面条一样,软软的垂在身体两侧,似乎是没有了骨头一般,而他的跪姿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因为他的腿是从膝盖处被扭转到身体前面的跪着的。
第三个人死的就更加的恐怖,他身上的皮被整张扒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他身旁,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双手还抓在肚子的大洞上,似乎是在告诉人们,他肚子上的大洞,是自己硬是用手给挖出来的一样。
第四个人浑身上下布满了伤口,鲜血淋漓,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那伤口不是利器割的,而是咬出来的,还不是动物的咬的,反而像是人咬出来的,他的腹部也有一个大洞,胃连着肠子从肚子里被拽了出来,胃大半被塞进了嘴里,从他的嘴型来看,他临死的时候还保持着咀嚼的姿势。
在这四个人的身前,用鲜血歪歪扭扭的写了两个大字,该死!
场院捏的阴风更重,打着旋在那四个死人周围的吹着,那四具尸体被吹得摇摇晃晃的,如同活了一般,却就是倒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