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永远是比戏文里说的精彩。李家势大,方明是被李延一手提拔上来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方明都底气不足,就连李嘉娉一声不吭回了娘家,他也不敢说个不字。那日,方明被叫去李府,出来后失魂落魄,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纸,有人猜测,那是休妻书。
次日,圣上下旨,念李家三代忠良,李司徒至今无子,恐断其香火。特准方明之子改姓入李家族谱,以示圣恩。
皇后听了这事捶起皇帝来,“李司徒没孙子没错,因为他儿子是个愣头青,爱书不爱美人。你怎么也跟着犯浑,做这种事。”
“李司徒都求到我面前来了,还能不答应。”皇帝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模样,“做个顺水推舟,两全其美多好,明个他还要写奏折感谢我呢。”
得罪一个方明又有什么关系,寒门学子,又不无半点特长,唯一好看的就只有那张脸。李司徒就不一样了,朝中的中流砥柱,自己的能力干将,做个顺水人情,对方还感激不尽,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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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想容,她千方百计地想爬上正房,推开自己头顶上的一座大山。如今好,那个贱人自己走了,带着一双讨人厌的小畜生也没了。
她高兴的神情在脸上跳跃着,被王梅看到了,一巴掌甩过去,“都是你,害得他们夫妻失和,让我们方家颜面尽失,我告诉你,就算没了李嘉娉,我儿子自会再娶,这正妻的位置,永远轮不到你这个妾。”
想容被打散了发髻,她捂着一张肿了的脸嘶喊,“我的儿子才是嫡长子,他才是。”
“把她带下去。”方明看着几近癫狂的想容,厌恶之情油然而生,他最后看了这个女人一眼,转身离去。千算万算,他想不到李嘉娉会选择离自己而去,没了李家的支持,他这辈子没有可能再往上爬。
而在李府,李嘉娉抱着一对儿子问,“跟了娘亲,你们后不后悔?”
“景义说,娘亲只有我们,但是爹爹还有妹妹和弟弟。”这会被改做李景明环住李嘉娉的脖子,“我们不想让娘亲伤心。”
“叫哥哥。”李景义坐在李嘉娉的身边,不大高兴李景明一个人霸占着李嘉娉,他扯了扯李嘉娉的胳膊道,“娘亲,要抱抱。”
“抱抱就抱抱。”李嘉娉满脸宠溺,抱住了满是奶香的儿子。
“咳。”李延走进来,瞧着这副母子温馨的画面,不由地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大白天的,做什么呢?”
“外公。”李景明跳下来,冲李延飞扑过去,“我要举高高。”
“都这么大的人了。”李延顿时乐的合不拢嘴,嘴上虽然说着嫌弃,但是还是一口气举起了李景明,“我的孙子又长高了,给外公亲亲。”
“爹。”李嘉熙在后头哀怨,“您都大多了,还不害臊。”
“臭小子。”李延抱着李景明,吹胡子瞪眼的,“给你姐姐送东西去。”
听到李延的话,李嘉娉好奇地望去,晨光里,李嘉熙逆着光线向自己走来,手里捧着一把古琴。
“那老头脾气太怪了,求了好久才让他重新做了一把。”李嘉熙的话在李嘉娉耳边响起,一下子很远,一下子又很近。
“姐,你弹弹,是不是和以前那把一样?”
孟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牵着李景义站在李延身边,笑望着李嘉娉。近处,李嘉熙将琴递给李嘉娉,眉眼弯弯。外头阳光正好,照得每个人身上都暖洋洋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李嘉娉笑了起来,接过李嘉熙递给自己的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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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又被请去李府教授琴艺了,他坐在老位置上,迎面是一扇屏风,上头绣了什么他也不在意,重要的是,这屋里又多了两个人。
“见过师祖(见过师祖)。”
“这敬师茶我可受不起。”楚若笑着对屏风后面的人说道,“不过我有个主意,不知你想不想听?”
李嘉娉在屏风后笑起来,话里卸下重担,变得轻松愉快起来,“愿闻其详。”
“初学者学琴,一来要认得五弦,二来就是练习了。基本知识你已经嚼烂,做他们俩的师父是绰绰有余,再来,这些年你荒废了不少,需重头拾起。我看,倒不如你来教,也算温故知新了。”
“道理说的好听,学生只听出了偷懒。”李嘉娉道,“要我教也不是不行,学生想向先生讨个承诺。”
“如何说?”
“下次云游,先生带上学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