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连叫几遍都没有人回答他,罗自寒的心又揪了起来,他突然觉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他心里稍安,原来自己已经走到了厨房附近,大概是水龙头没有关紧吧。罗自寒试探着往前走,那种滴水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了。他伸着手试探着前方有没有阻碍物,而当他从左边摸到右边的时候,终于摸到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冰凉凉*的,直觉告诉罗自寒,他摸到的应该是水龙头,于是他用力的拧了一下,没有听到钢铁摩擦的声响,却听到“咔嚓”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断掉了。罗自寒心里一惊,把手里的断掉的东西尽量的往眼前凑,想仔细分辨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哀泣的女声呼着冷气在他耳边响起,“你,扭断的是我的手!”罗自寒“妈呀!”一声跳了起来,使劲儿想把手里的东西甩掉,可是那东西像是粘在了手上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他大喊大叫着想从来时的路返回,却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身体一个趔趄朝后仰倒。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好疼啊,不要踩我的头!”罗自寒吓得双手在空中乱抓着,另只手却又抓到了了一只冰冷的手,他惊的连忙松开,整个人撞击在地面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楚笑白借助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弱光摸索着朝壁炉走去,旅行用的户外灯就放在那里,只要找到它就没问题了。可是他在那个位置上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正在疑惑时,一束刺眼的光柱亮起,楚笑白看到,在那束光柱中,似乎有个人!他抬手遮住眼睛,渐渐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
“是方策吗?”楚笑白小声的问,那人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他又问,“是唐警官吗?”那人还是不动。楚笑白的额头上身处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不怕鬼,因为他自己已经经历过生死,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让他心底不自觉的泛起一阵寒意,似乎感觉到了他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威胁。楚笑白走到他跟前,伸手拉扯他的衣角,却听到“轰”的一声,那个人碎裂成了无数的颗粒,瞬间充斥在空气当中。
楚笑白立刻掩住口鼻,尽量避开那些颗粒,可还是有一两粒吸了进来,他觉得一阵鼻痒,使劲儿打个喷嚏,忽然间头脑一阵晕眩,眼皮也开始不听使唤的沉了起来,他以为自己要睡过去,可闭上眼看到的却是另一个场景。
那是他和广依萍曾经生活过的老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就连身后传来的孩童们的歌谣声都是亲切的。楚笑白的目光在一件件的旧物上划过,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一路向前,穿过大门,游廊,花厅,来到他最喜欢的书房。那里有祖父视若珍宝的藏书,还有许许多多漂亮的瓶瓶罐罐。
楚笑白忽然觉得这里少了什么,他不停的寻找,心中也越来越焦急。就在他的目光扫过多宝阁的时候,他一眼看到了归墟鼎,禁不住一阵狂喜,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一把将鼎搂在怀里,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带任何高清色彩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响起,“归墟鼎,在哪里?”
楚笑白觉得心中一阵,意识也清晰了起来,他猛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是在的客厅当中,根本没有离开过。眼前却是一片柔和的金光,金光中站立的那尊却不知是菩萨还是恶鬼,只见他高有两米开外,蓝肤褐发,头发编成七条辫子从左肩垂下来,左眼眯成一条缝,而右眼却是圆睁,狮鼻下面一张血盆大口紧闭,但是嘴角却龇出两颗獠牙,左面的獠牙向下,右面的却向上,左手拿着一盘锁链,右手拿着把利剑,而他的背后却有红色的烈火乱窜。“啊!”楚笑白吓的大叫一声,连连后退。
“本尊乃不动明王,喝醒那些顽固不化、执迷不误、受魔障遮蔽的众生,吓退魔障是本尊的职责所在。而今你心中渐生魔障,魔障不除,必有恶果!”金光里的尊神似愁似怒,声如钟磬的对楚笑白说道。楚笑白心中一动,却立即平静下来,缓缓跪倒,口中说道,“请菩萨指点!”不动明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虚空一指,空气中竟然出现了八个金字,“始之桑榆,归之墟野”。而后金光大盛,将不动明王照的通体如金铸一般,忽然所有光亮又猛然散去,一切归于黑暗,那不动明王也消失的不见踪迹。
这样的漆黑根本不会对方策的视觉造成任何影响,他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里发生的一切。罗自寒的懦弱在他的意料之中,却没想到比预想的更加厉害,花灵蕊只是耍了个小小诡计,甚至都没有现身,就把他吓晕了,这样胆小的人,只怕看见杀鸡都会被吓坏。而唐一凡则表现的可圈可点,他在未知的环境惊吓中还能保持镇定分辨眼前的情况,果然是一名经历过大事的老警察。而楚笑白嘛,方策嘴角含笑的望着他的方向,晓悟在那装神弄鬼的不知能不能唬住他。
此时此刻的楚笑白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平静,他心里不停的重复着“始之桑榆,归之墟野”八个字,魔障,究竟什么是魔障?归之墟野,归墟,难道指的是归墟鼎?它竟成了挡在他和广依萍死亡真相中间的魔障吗?他想起方策对归墟鼎的关注,又想起不动明王的指点,楚笑白紧握双拳,暗暗的下定决心,现在是时候把归墟鼎拿出来了!正在这时,室内的灯突然又全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