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一听关于珠哥儿之事,而且王夫人能用上“救”这个字,难不成珠哥儿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贾母坐直身子,眼中精光连闪,“莫慌莫慌,快说珠哥儿到底是怎么了?”
王夫人抹着眼泪道:“老爷今天一大早就将珠儿带去了外书房,儿媳当时并不在场,但是乳母说,当时老爷十分严厉,吓的珠哥儿连早膳也未用,现在眼见着都晌午了,儿媳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贾母长出了一口气,“我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老子教训儿子,不过,老二连饭都不让珠哥儿用,确实太过了些”
王夫人听着连连点头,可其实贾母这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引领听的。
自从那天贾母和引领剖心置腹交谈之后,引领竟然也不再不分青红皂白就占了贾母的身子,反而和贾母有商有量起来。
最近还给贾母建议了不少话本子,让贾母在有空的时候听上一耳朵。
别说,贾母就真的还听上了。
见引领未说话,贾母便知她这样做是可以的了,示意丫鬟上前扶起王夫人,贾母披着鸳鸯的手,“那我就陪你走一趟罢”
边走的时候,贾母回想起自己好像听过一个这样的话本子。
太郡有对父母望子成龙,对儿子要求特别严格,而这个儿子也不愿意让父母失望,每天用功读书到深夜,娶妻之后,在妻子的极力劝说下,仍是不听,在带病考完举人试之后就去了。
之后报喜的敲锣打鼓的来了,看到的只是满堂的白幡而已。
他们贾家可不能出现这样的事,那官位前途再重要,也没有孩子们的身子重要。
正想着,贾政的书房到了,看着紧闭的书房门,里面还能听到偶尔摔摔打打的声音,王夫人愈发的紧张,难不成老爷他打珠哥儿了?
鸳鸯得了贾母的示意上前敲门,“二老爷,老太太和太太来看您了”
回应的却是一个仍在门上的瓷器,贾母不禁眉头一皱,王夫人却是心中一跳。
他们俩夫妇之所以现在能在这一等将军府,靠的全是老太太的偏疼,老爷这样做岂不是把老太太往外推?
这可不行,诺大的家产,他们还没分上一杯羹呢!
王夫人顾不上自己的端庄架子,亲自上前拍了门,一边拍还一边大声喊着,“老爷,老太太来了,您快开门啊”
门终于开了,贾政脸色青黑的出来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夫人,贾政向贾母行礼道:“老太太怎么来了,儿子不孝,让老太太担心了”
贾母没应贾政,本以为只是个小事来一趟罢了,但是见贾政脾气这么大,贾母有些担心,率先走进屋中,果然看着珠哥儿缩在了宽大的书桌后面,而地面上到处都是瓷器碎片。
看着孙子这样,贾母哪能不心疼,她瞥了一眼贾政,“看你把珠哥儿吓的!”
提到这个贾政反而更生气了,“这个孽子,竟然连最简单的《论语》含义都说不上来,儿子一时气不过,这才说了他两句”
贾母看到珠哥儿煞白的面容,不知怎的又想到那个话本,她靠近了珠哥儿,露出笑容,“来,珠哥儿,来老太太这里”
珠哥儿呆滞的双眼动了一下,看见是平常疼爱自己的老太太,喃喃的喊了句,“老太太,您来救珠哥儿了么?”
贾母哪里见过这样的贾珠,心中又是难受又是心疼,想到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贾政,更是没好气的瞪了贾政几眼。
贾政在一旁陪着笑,“老太太,子不教,父之过,儿子也是想让珠哥儿上进一些,不能天天这样荒废时日”
贾母没好气的说道:“你当初小的时候,老太爷这样对你了么,你瞧瞧,珠哥儿都成什么样子了”
贾政尴尬非常,这不是在说珠哥儿么,怎么说到他头上了呢,况且他自幼酷爱读书,也没像珠哥儿这样啊。
想到这里又是瞪了珠哥儿一眼,贾政回头对贾母说道:“儿子也没将珠哥儿怎么样,您瞧,这不是好好的么”
话音刚落,就听见王夫人凄厉的声音,“珠哥儿,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
贾政有种不祥的预感,扭头一看,珠哥儿面色白的跟纸一样,双眼一阖晕了过去。
好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